&ldo;张欢的主治医生是谁?我能和他谈一谈吗?&rdo;
&ldo;张欢的主治医生是我们院长,因为今天张欢病发,院长现在还没有上班,你去那边办公楼找一下吧,到六楼你就能看见院长的办公室了,我们院长姓陈。&rdo;小护士直起身子,站在床边,向我指着办公楼的方向。此时小护士的脸对着我,右侧的大腿贴着张欢那张病床的中间部分,张欢的眼睛在小护士身后缓缓的张开,冰冷的目光直勾勾的盯着小护士的后脑勺。
那目光让人不寒而栗。
小护士可能察觉我的神色有异,转头顺着我的目光向后望去,可张欢的眼睛不知何时已经合拢了,就像从来没有张开过一样,难道是我出现了幻觉吗?
正在一旁打扫的刘英,突然一声尖叫,向我扑了过来。
我和小护士都被她奇怪的举动吓了一跳,刘英战战兢兢的躲进我怀里,用只有我才听得见的声音说:&ldo;我看见,那个病人对着你在笑…
&ldo;怎么可能呢?她刚注射完镇静剂,根本不可能有意识,怎么可能笑呢?别害怕,肯定是你工作太累了,你休息一下,剩下的我帮你打扫。&rdo;虽然嘴上是这么安慰刘英,但我也觉得这个躺在床上的张欢很诡异,也许,我和刘英都没有看错,镇静剂对她很可能已经没有效果了。
刘英可能也觉得被注射镇静剂的病人应该不会这么快就自己醒过来,所以也就相信是自己看错了。
&ldo;没事,我已经打扫好了,那我先回去了,你是要去找院长吗?&rdo;刘英整理好打扫用的工具,站在门边问我。
&ldo;恩,我去一下,你先去值班吧,下班的时候我在医院门口等你。&rdo;
刘英走后,我跟小护士打了个招呼就向她指给我的那幢管理楼走去,希望院长还没有走。
&ldo;您好,是陈院长吗?&rdo;陈院长的年纪看起来很年轻,也许是学医之人都比较懂得保养的缘故。
&ldo;我是,请问你是?&rdo;陈院长正在低头看着一份类似报告的文件,听见我在门口敲门和说话的声音才抬起头来。
&ldo;陈院长,你好。我是红山派出所的一名实习民警,我来疗养院找朋友的时候,正巧赶上有位叫张欢的病人病发,我能向您了解一下她的情况吗?不瞒您说,我最近也在研究十年前那起南大碎尸的案子,听说这个张欢是被害人同一间宿舍的同学,想看看在这边能不能得到一些线索。&rdo;我望着陈院长,十分恳切的说。
&ldo;你们张所长知道你在调查这个案子吗?知道你来这里吗?&rdo;陈院长莫名其妙的问了我这样一个问题,难道他认识我们所长吗?
&ldo;知道,所长还给了我很多关于这个案子的资料,我们所长也一直很关注这个案子,只是这么多年了,凶手还是没有抓到。&rdo;
&ldo;你想了解些什么呢?&rdo;
&ldo;……&rdo;
&ldo;老陈,我女儿怎么样了?又发病了吗?&rdo;我正要开口向陈院长询问一些关于张欢的情况,却被一个焦躁而熟悉的声音打断了。
这个声音竟然是我们所长发出来的。
我回头望向所长的时候,我们两个的表情都很惊讶。
原来当年张欢考上南京的大学以后,她在盐城市公安局工作的爸爸爱女心切,几乎是以降职的方式,调到南京一个街道派出所任所长,为的就是可以离女儿近一点,可是没想到开学才两个月,女儿就出了这样的事情,而且,第一个发现碎尸块的地点,还就在他的辖区,所以这么多年来,张所长一直没有放弃对这个案子的追查,只是一直没有进展。
&ldo;直到你的出现,沉寂了十几年的案子似乎突然又涌起了波澜。在你来之前,我们辖区一向是很安宁的,最多是一些偷鸡摸狗、鸡毛蒜皮的邻里纠纷,可是你一出现,已经接连死了两个人,虽然还不知道他们的死有什么联系,但是现在连欢儿的病情都出现异常的情况,我不得不怀疑,你跟这案子之间的渊源。&rdo;张所长说完这些话,用鹰一般锐利的眼神紧紧盯着我。
&ldo;所长,我也不知道这些事情为什么偏偏在我来这里之后才发生,但是我觉得这一切应该都只是巧合。&rdo;这句话我说的很是心虚,不过事情的真相在水落石出之前,有些事情,我必须要隐瞒。
&ldo;老张,你女儿刚刚注射了镇静剂,已经睡着了,不过她的状况不是很好,有严重的自残倾向,我们发现她的时候,她已经受了很严重的伤,不过现在应该已经处理好了,你可以去看看她。&rdo;陈院长的语气很沉痛,让人听了心里酸酸的。
于是我们一行人又回到1号楼2楼张欢的病房。
张所长一进病房,看见女儿被她自己伤成那个样子,忍不住老泪纵横,一下子苍老了许多。
陈院长叫来刚刚给张欢包扎伤口的那个小护士了解了一下情况,轻轻拍了下张所长的肩膀,将他叫到了病房门外。此时病房里只有我和看起来在熟睡的张欢,我紧紧盯着她那张脸,奇怪的是,她并没有像刚才那样突然张开眼睛,或者像刘英说的那样对着我笑,但是,她的眼珠,却开始动了起来。
人如果毫无困意而要假装睡觉的话,几乎都会控制不住自己的眼珠,眼珠会在眼皮底下不安的来回滚动,越是想停下,越是停不下来,相信很多人都有过这种经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