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着这独特的茶香,心里竟没有像从前一样涌出一股酸楚的苦涩。
这茶他有多久没碰过了……
久到——连他自己都遗忘了到底有多久了,而令他再次有打开这个瓷瓶的**和勇气却是眼前这个奇特的女子。
摩布斯复杂的眼神,还有那眼底读不尽的忧伤,到底又为了谁?
在颜晞儿的记忆中,记得在来到这里第二天,她无意间听到伺女们躲在桃林里曾说过的悄悄话。
“有没有觉得她跟倚斯王妃有几分相像?”一伺女压低着声音跟另一个说。
“嗯!我从第一眼看到她的时候就觉得她们很像!”声音稍清脆的伺女,兴奋的声音就像发现新大陆一样,好像好不容易两人终于达成了一个共识一样的欢喜。
“嘘,小声点,你想死吗?”很显然,听得出来前面那个伺女很是惶恐,或许这个话题在这里是禁忌,不能随便乱说,否则会有杀身之祸。
听到这里,本来颜晞儿想转身离开,毕竟窃听总归是不道理的,但接下来的话倒勾起她的注意,事关提及到自己,总不能这样安然处之。
“其实只有几分像而已,也并不是很像,听说她叫颜晞儿,连名字都没一个字相同,想必没什么关系,这一次,可能又是主人一时寻开心带回来的玩具,这种事以前并不少见!”
“也是。可我怎么觉着主人对她的态度跟从前的那些女人不一样,你没听见主人临走的时候特别交待过吗?”
“知道,可人家不领情啊!”
“我说她不知好歹。”
“小声点,别给她听到了!”第一个说话比较谨慎小心的伺女小心的提醒,只是,天遂人愿,颜晞儿还是听到了,而她也不打算不听下去,于是,她很是用心的继续偷听着。
“别紧张,她听不到的,我说啊我来倚斯山庄这么久,没见主人对任何一个带回来的女人像对她那样的,除了……”
“嘘,别说……”
“你猜,这次主人会怎么处置她,会不会像以前那些女人一样?”
“谁知道,只要记住不该去的地方不要去就行了,否则连怎么死都不知道!”
“我肯定知道,就怕她……”
“所以我们必需限制她的行动!”
“知道啦,你都快要说得我耳朵生茧!”清脆声音的伺女显得有些不耐烦了。
“生命悠关,不得不小心!”
听到这里,其实颜晞儿只听出来,摩布斯似乎对自己算是厚遇,耐何她真的不是有心为难那两位伺候她的伺女,只是她一直没有胃口是因为身体产生的排斥。
这个她自己知道,只是不足为人道。
更何况,她想走都走不出去。
再后面这两个伺女的声音都听不见,似乎是一直压抑着,想说又不敢大声说的样子,窃窃的不知道以叨叨些什么,而她也没心情再听下去,那时候,她一心就等着尔斐拉和埃里克的到来。
她之所以会听到这一番话,都不过是碰巧路过回房间的路,见她们边说着边往厨房的方向走远后,才慢慢的踱回房间去。
很快她便将这件事抛到九霄云外去了,要不是第三天亲眼目睹摩布斯只为了她没有好好把每顿饭都吃干净而要处死那两个伺女,她根本不会觉得摩布斯对自己有什么不一样。
只因为从一开始,他们之间便是挟持与被挟持的对持关系,对他更没有什么好印象。
可她怎么也不会想到,自己的苦居然是建筑在别人的死亡上,于是,她不得不对他低头,哪怕下了砒霜,她都得吃。再后来,她才知道,摩布斯因为她的话而没有处死那两个伺女,她心里才好过些。而那两名因她而获救的伺女,在之后的日子里伺候起她来是更加用心用力,亦没在她身后说过任何一句闲话。
伺女们从开始的不苟言笑,不在她面前多话,到现在几乎都把她当自家主人般的伺候,有时候反倒令她有点无所适从,习惯了兮兮的诚惶诚恐,她真有点想念。
不知道兮兮现在过得可好,自从伊甸园分别后,便再也没有见过,而她竟然大意到忘记询问虞姬了,明天得抽个时间找一下虞姬才行,好让她知道兮兮平安与否。
“想什么?”
“没,没有!”
再回神的时候,摩布斯正把茶沏好,看着他轻拈着深褐色紫砂壶的壶耳,将面前的两个小杯酌满,那娴熟的手艺和用心,就像这套茶具都要与他融为一体,就像剑客一样,剑不离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