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好,这里是**医院,请问您是许愿的朋友吗?很抱歉这么晚打扰您,只是他被下了病危通知书,如果可以的话,希望您能过来看看他”
许愿,病危
脑海中似乎只剩下这几个字,等飙车到达急救中的病房外,韩锁深才稍稍感觉到自己双手传来的颤抖,全身如同掉入冰窖地发麻。
罗甜甜看着站在手术门旁边的男人,英俊如刀削的轮廓,深邃的水蓝色眼眸,一个很迷人的混血绅士,只是此刻这个绅士平日总是一丝不苟的发型被风吹得有些凌乱,在还是很冷的深夜里只穿着一件单薄却被汗湿透的白衬衣,显得有些狼狈。没有任何疑问罗甜甜就知道他就是电话里的男人。
男人双手无力地垂在两侧,细细看去似乎在轻微地颤动,浑身透着一股生人勿近的气息,只是一直一直地站在旁边,直到凌晨还不愿意离开。
第19章第19章
许愿醒来的时候以为自己做了一个梦,韩锁深靠在床边睡着了,天色翻出鱼肚白,微弱的光在他恬静安然的睡容上打下淡淡的阴影,视线停留在与他十指相握的手掌,此刻他们仿佛如同世界上一对平凡的恋人,在这样温馨安静的氛围中他再次陷入了梦乡。
等再次醒来,太阳已经照到正午,睁开眼第一个看到的依然是韩锁深。精神已经好了许多,他目不转睛盯着眼前的男人,细看之下才发现男人身上的白衬衣已经皱成一团,往日干净整洁下巴冒出了一些胡渣,有些凌乱的头发带了一丝不明的狼狈与憔悴,眼底的青黑透出一丝疲惫。
似乎是为了确认真实,许愿动了一下被握住的左手,直到感受到男人从掌心传来的热度和力量才安心下来,视线再次对上韩锁深,一直过了很久。久到许愿很想问一句,你为什么在这里?无奈因为呼吸器而作罢。
似乎看穿了许愿想说的话,韩锁深终于开始自问自答。
“你病危通知书下来的时候,是平时照顾你的护士打电话给我的。”
话语顿了一下,韩锁深再次对上的许愿的视线。
“医生说你再休养一周就可以出院,出院以后你继续住在我那里。”
末了似乎要排除掉其他一切的可能性,又补了一句。
“不是商量,所以不要拒绝。”
他的眼眸还是美丽的水蓝色,只是此刻显得深深的,黑沉沉,如同深不见底的深渊,却又似乎蒙了一层雾,让许愿看不清,那里深藏的是悲伤还是绝望。只是许愿知道自己不能拒绝,只是下意识地点了一下头。
于是接下来在医院的日子,韩锁深就成了这里的常客。当然病房已经换成了更高级的双人房,而韩锁深几乎把这里当成了他自己的办公场所,病房的桌子上常常堆放着他的办公文件,却从来没有在病房里接过任何工作的电话。
许愿见不到他的时间很少,几乎每次醒来都能看到韩锁深是醒着的,刚开始因为睡着的时间比较多,所以下意识地没有觉得不对,后来渐渐正常了,有次半夜醒来翻了一下身,却对上了男人担心的视线,再看了一下隔壁依然整齐放置的被褥。
许愿觉得心里仿佛刮起了狂风暴雨,酸涩的滋味几乎要抑制不住涌出眼眶,而表面上却只能保持平静,木讷地回了没事。转过身背对男人,任由眼泪肆意地打湿枕头,却再不敢发出一丝声响,深怕再次对上男人的视线。
这次的治疗剃光了许愿脑袋上的头发,等自己终于可以独自上厕所的时候。许愿对着镜子里那颗光滑的脑袋看了很久,伸手摸了一下,柔软蓬松的感觉不复往昔,只有小毛刺摩擦手掌的触感。不知道为什么,心里是接受了,只是不自觉地多次回避了韩锁深的视线。于是第二天,病房里就多了很多不同款式的帽子和假发,看着这些东西许愿显得很开心,只是对上韩锁深的视线又多了一丝羞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