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是见还是不见呢?”蓝千柔淡淡的问。
我沉思了一会儿,冷逸霜忽然提起我娘,现在看来,好像并不是偶然,昨天提到我娘,今天娘家人就来了,呵,倒是有趣的很。
“既然家里人来了,怎么也得去看看,免得说我这个做女儿的不孝。”我轻浅一笑,站起来说:“这身衣裳不丢人吧?”说着转了几个圈儿。
“虽然素净了些,不过一个妾而言,倒也算是得体了。”蓝千柔说着看向我:“不过,你父亲什么人你知道的,现在千岁爷得了势,而当初围剿那位爷时,你父亲未曾出面,所以他来的目的很明确了。”
“我懂了,那麻烦蓝管事给我弄一套下人的衣裳来。”我眼神一闪,果然是这样的话,那就得演出戏了,我随即换上下人的衣裳,好在昨夜照顾小白,没有好好休息,脸色也显得憔悴不少。
“做回自己之后,脑子也不笨了,一点就透啊。”蓝千柔看着我的打扮,满意的点点头。
“蓝管事切莫笑我。”我有些讷然,的确,把自己从那种无止境的胡思乱想里拉出来之后,我不但坚强了,脑子也灵活很多,看透了很多事。
“好了好了,别让那些人等急了,说你得宠,越来越难见了。”蓝千柔推了我一把,我抿唇一笑,其实她刨除那古怪的身份,也算是一个可爱的人。
来到前厅,北冥流觞自然是不会见他的,想见,自从上一次他站错了位置之后,也受了不少排挤,包括皇帝都问过,要不要处罚左相和右相,虽然现在看来,像是占着我的面子,没有动他,但是其实,我比谁都清楚,动的那些人才是倒霉的。
“九九,你在千岁府过得可好?”才走到门口,诸葛天墨就一副慈爱的模样看着我问。
“父亲大人……”我一下子跪在地上,泪流满面的说:“没想到,您除了我的名,早已不认我这个女儿,现下还会来看我。”
“这是怎么说的,什么除名,我何时除了你的名了?”诸葛天墨说着抬眼看了诸葛夙峰一眼,两人眼神交流了一下,我虽然垂着头,却也看了个真切。
“当初不是说了,嫁入千岁府,就要除名,为了左相府明哲保身吗?”我可怜兮兮的说,没有一点质问的意思,但那些话,却让诸葛天墨脸色越来越难看了。
“是为父的错,不过,为父当时也没有真除你的名,实在是舍不得。”诸葛天墨说完看向诸葛夙峰,诸葛夙峰忙从怀中掏出族谱摆在我面前说:“妹妹你看,这族谱可是从未改过,我曾劝父亲,还是给你除名保住全家,那位爷……你也知道,一言不合,灭门是肯定的,但是父亲一直不肯,他是爱你的。”
这爷俩倒是准备周全啊,族谱都给我带来了,我眯了眯眼,随即说:“那这些天来,也是数月,为何不见父亲派人来问问,千岁府遭难,父亲又身在何处?这次,千岁府引头讨伐那位爷,父亲大人不肯出手相助,冷眼旁观,害得千岁爷将我打入冷宫,这些,就是爱?”
我语气里充满了埋怨,而两人听着也是冷汗津津,良久,诸葛天墨才缓缓的说:“九九,千岁爷对左相府没有参与剿灭那位爷的事,一直耿耿于怀?”
“那可不?那天去请旨,千岁爷带了我去,皇上明明白白问了,左相府和右相府没有参与围剿,是否治罪,千岁爷也是看在我的面子,只说了,都是岳父家,治罪了难堪,回来却是把我一顿好骂,说我给他丢了人,自己岳父都不肯出手,将我赶到芸秀阁去住,还急吼吼的娶了新人进门,我算是给父亲大人害苦了。”
我嘤嘤的哭泣,诸葛天墨和诸葛夙峰的脸色都不怎么好,有点青白之像,看来真真是吓到了。
“九九,你要知道,这不是我们不肯出手,只是……千岁爷的赢面不大,为父不得不为家族着想。”
“父亲糊涂啊,这次就算是右相府,也偷偷给了银两,千岁爷心里明镜儿似得,右相府那特意去接了柳絮儿回来,住到了天一阁,这算是明着给他撑了腰,我们左相府是断然没有那个机会了,我也失宠,现在自己都不知道如何活下去,步步维艰。”
“父亲大人,也是顾全大局,没想到……”诸葛夙峰皱起眉说:“妹妹一向聪慧,还有何良策?如若有,家里定然支持,银子随便花。”
“良策,你们可知姐姐有多糊涂?那天刺杀那位爷,千岁爷是不放心我去通风报信,才带我在身边,结果,要杀时,姐姐不知从何处冒了出来,挡了千岁爷的剑,我倒是真的不知,她这唱的是哪一出。”
“晗雪?该死,那个女人,就是想要我死,想要左相府亡,以后我诸葛天墨不承认她是我的女儿。”诸葛天墨听到我说诸葛晗雪挡住千岁爷不给他杀北冥流觞时,简直是愤怒的不行,浑身都颤抖起来了。
“不认不认也没什么作用了,她事儿做到那份上了,人也给抓了,现在我都没见到她的模样,千岁爷和那位爷一个性子,都是捉摸不定的,我也不知道他下一步打算如何处置左相府。”
“九九啊,你千万要为家里想想,想想老夫人一向多么慈爱,疼爱你,想想夙峰,几个妹子他一个不疼,就疼着你,我知道你在府里受过委屈,那些委屈也是那位爷给你受的,为父心疼啊,却又不能抗旨,那位爷要是想杀我,我也得给他杀,所以不是为父的不疼你,而是没法子。”
“父亲说这些都是晚了,事情已经早就,咱左相府站错了路,往后,一朝君王一朝臣,断然也没有左相府的好果子吃了。”我低低的说。
“就一点法子也没有了?”诸葛天墨咬着牙问。
“我听千岁爷提过一嗓子,说是看在我娘份上不会为难我,或许这是唯一的出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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