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有我一个人。没有犯错也不会打发这里来,倒让夫人见笑了。”钱氏说着话用衣袖抹了抹椅子:“夫人您坐,我这就去烧水。”
沐夫人没有阻拦她,任由钱氏离开去烧水;在其离开后,她给剑穗使个眼色:“去看看你们姑娘好了没,我都有点饿了呢。这种地方,我真得不想多呆——怎么说也是供奉祖宗的地方,怎么连个落脚的地方也没有呢?”
剑穗答应着推开了门,沐夫人和其一起走了出来,看到钱氏已经直起腰来在不远处的小门房里添火烧水:钱氏并不是驼背之人,那为什么要一直弯着腰呢?
淑沅正巧出来了,见母亲正盯着钱氏瞧,也就看了过去;钱氏听到响声站起来腰弯下才转过身来:“少奶奶,水还要等一会儿。”
“不用了。”淑沅摇了摇头看向另外一间上房:“那里供奉的是——?”
“薄命人。”钱氏叹口气:“都是些姨娘或是生了一儿半女的丫头们,也不过是一世之香火罢了。人多了些,儿女在的时候还能给他们烧个香什么的,儿女们不在她们的牌位也就会被取下来。”
“除此之外还有更可怜的,就是一些生孩子而夭折的人;孩子没有了,大人也没有……”钱氏说到这里忽然跪倒在地上:“奴婢没有其它的意思,绝对没有其它意思,少奶奶是个好人肯定会得祖宗保佑的。”
“奴婢不出去但也听说少奶奶把哥儿和姑娘都接了出来,不是您的话……”她说到这里干脆给自己一记耳光:“看我这张嘴。不是它也不会惹来祸事,怎么会被罚在这里终生不能出头呢。”
淑沅的目光落在钱氏腰间的玉佩上:“我在园子里问过你话,你可记得我问过你什么?”
钱氏抬起头来:“也没有什么,只是问我哥儿和姑娘的生母牌位供在哪里,什么时候是忌日,想带着哥儿和姑娘来给他们的生母上柱香。”
“那哥儿和姑娘生母的牌位供在那边了?”淑沅看向正厅旁的上房。
钱氏犹豫了一下看看腰间的玉佩:“不在那里面。奴婢从来没有见过哥儿生母的牌位,原来在这里伺候的人也没有看到过。”
淑沅一笑道:“我那时是糊涂了,两个孩子的生母早被打发出府,不论是死活都与我们金家没有关系,这里怎么会有她的牌位?”
钱氏听到后抬起头来:“打发出府了?”然后猛的惊醒一般:“奴婢不知道这些事情,因为奴婢常年在这个院子里不出去,府里有什么事情奴婢常常都是不知情的。”
淑沅缓缓的走过去:“我给了一块玉佩,你知道那玉佩价值几何?这样说吧,那块玉佩是我及笄的时候父母送我的东西,你现在明白了嘛。你能得到如此贵重的东西,如果说什么也不知道的话,我岂不是做了赔本的生意?”
“我可是出身商贾之家,自幼就懂的生意之道,你认为我是那种有银钱大把大把给人而不求相应回报的人吗?你知道些什么说吧,反正刚刚你脸上的表情也出卖了你,我知道你知道些什么的。”
沐夫人也走了过来,看着跪在地上的钱氏:“刚刚你脸上的神色是真是假你自己最清楚,所以不要再说什么不知道的话了。不然的话,一会儿你们爷来这里找你们少奶奶,看到你惹少奶奶着恼,你猜会不会责罚于你?”
钱氏的脸色大变,连叩了几个头后道:“奴婢不敢,奴婢……”
“淑沅,淑沅——!”金承业的声音传了进来,随即人就出现在敬祠院的门口,和淑沅正好是四目相对。
沐夫人却紧盯着钱氏的眼睛,发现她在听到金承业的声音时,脸上闪过了失望,非常浓的失望:钱氏想让淑沅知道些什么呢?为什么不能在金承业面前说——如果不是因为金承业的到来她不能再开口,她也就不会有什么失望之色。
还有,沐夫人也不太能确定,钱氏脸上的失望是不是故意做出来给她看得:这个钱氏不可信的很。
金承业走进来:“你怎么来了这里?”他看一眼钱氏眼中是无法掩饰的嫌恶、怨恨、愤怒……等等,不一而足:“你——!”
钱氏连连叩头:“奴婢只是伺候少奶奶给列祖列宗上香。”
金承业吸了口气:“你再做错事,哼。”他没有再和钱氏多说,伸手拉起淑沅的胳膊就走,从来就没有待淑法如此的粗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