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她又去找挑起整件事源头的那个人,企图让他改口,她逼近了点张骏,又重复了一便:“我也哭了。”
你们为什么会觉得是我,是我弄哭她的,明明我也哭了。
“额”张骏被她突如其来的较真模样给整得有些懵,眼皮眨啊眨,看看裴行端又看看桑渴,一时间竟哑口无言。
边上另一个嘴贱又快的,立马接上话头:“害,因为你不是小美人呀!”
不是,小美人。
哦,原来如此。
想来小美人都是不经常哭泣的。
即便哭了,所有人看见她们哭都会觉得心疼,会立刻停下对她的伤害,去安慰她去保护她。
但是桑渴这样就不会。
她哭只会让人觉得厌弃烦躁,是无中生有是胡搅蛮缠,是恶心。
桑渴听见后,先是微微一愣,然后一下子想明白了。
想明白后她便不再露出那样较真可笑的表情,而是捏紧了肩头的书包带子,头低下去不再吭声。
张骏嘴笨,原想不出这些话头,闻言挠了挠后脑勺,跟接话的那人相视一笑,谢谢哥们替他解围了。
短暂的僵持对峙,裴行端没什么特别的表情,安安静静像是看了一出二人转。
末了剧目落幕,他将临走前兰婆硬是要他扣上的,衣领最上边一个的校服纽扣给解了下来,弯腰凑近桑渴,言简意赅地,笑着评价道:“嗯,确实。”
确实什么?
确实不是什么小美人。
桑渴呆呆看着他凑近的脸,他今天又是白衬衫。
少年模样冷峻高瘦,看着人模狗样,但形容举止却是恶劣不堪。
还有他究竟知道不知道,一句轻飘飘的话,在他看来只是随口一说,却能轻而易举将人打入十八层地狱。
他不怕遭报应吗。
裴行端轻描淡写地评价完,又很自然地将双臂搭在桑渴的肩头,用只有他们俩能听见的音调,在桑渴受伤的右耳处,阴恻恻道:“桑渴。”
“你又骗我。”
桑渴闻言上身微僵。
裴行端见她真诚流露的反应,右耳朵没坏,笑着又补充了一句:“咱俩没完。”
一路上杨培东不自在,桑渴不自在,其他几个看着倒挺正常。
桑渴肩膀被裴行端压着,她好几次昂起头想跟他解释,都被他无视了。
桑渴此刻心里惶然不安,再结合昨天发生的种种,她头一次对于自己这么多年来做的事产生了很大的不确定,此刻被逼迫着走,步调凌乱,脸皱巴着。
谁料走了没几步远,裴行端像是突然又来了脾性,突然将她朝后一推,桑渴冷不丁又是一个趔趄,她被直接推到了杨培东那一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