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川傅正玩着手机,闻言抬起头目光左右瞟了瞟,眨眨眼道:&ldo;他过来演唱会了?后台没看到啊!&rdo;
即陵蹙眉,马上又发了一条信息过去。
【即陵:观众席上?】
【叶长时:恩,不说了,这边人太多,好吵。】
【即陵:好,结束我打电话给你。】
即陵在几天前曾邀请过叶长时来过来做自己演唱会嘉宾的,想着正好能将那首合唱曲目现场演奏一遍,顺便再虐个狗,然而却被对方以工作繁忙的理由给拒绝了,此刻他突然说在演唱会上,即陵便认定了叶长时是想给自己一个惊喜,特意买了票来到自己的演唱会,有了这个认识后他原本不高的兴致也腾升起来,在导演通知上台的时候,他还特意照了照镜子检查自己的妆容服装是否合适。
之后整整两个半小时的演唱会,他从一个个场地过道走过去,目光不断流转在观众席中寻找叶长时的身影,可是要在五万人当中找一个人哪有这么容易,更别说那个人其实根本不在其中。
于是这天晚上,来参加的粉丝们就发现他们大神在唱歌的时候一直于观众席周围转来转去,身体与前排座位靠得极近,甚至伸手就能触摸到,不少观众都用手机拍到了难得的高清近照,偶尔有运气好的,一转眼还能和即陵对上视线,虽然他很快就会冷淡地移开视线,但也足够这些粉丝高兴的了。
与之相对的,即陵的心情就不是那么美妙了,观众席内人山人海,靠后的光线又是黑暗一片,视线很难集中在一个人身上,他越找不着就越不慡,脸色也逐渐变冷,等到演唱会后半段的时候索性便放弃了这种艰难的探索,安慰自己不知道叶长时坐在那里也没关系,反正媳妇在场内听自己唱歌就对了!
虽然这么想着,可他还是在观众席周围转了一圈又一圈……
时间在不知不觉中流逝,歌曲一首接一首进行,夜已深了,n市,热闹了一晚上的工体中心逐渐寂静下来,大波的人流自出口涌出,陆续不断,从高处看,就像夜空下的黑色浪潮般在路上铺开,人群男男女女,风风火火的,不久后便如同海浪拍打在岸边,三两一起离散了。
好不容易从极其喧哗的场地出来,叶长时坐上回酒店的车时整个人都是晕乎乎的,打开窗户吹了会儿刺骨的寒风,思绪这才缓缓清晰了些,相较他的没精打采,谢在栩却是一副没事人似的在旁边叽叽喳喳个不停。
谢在栩振奋:&ldo;女神的发型太美腻了,我已经完全沦陷在她的美颜之中,好兴奋!&rdo;
叶长时冷漠脸:&ldo;哦。&rdo;
谢在栩不在意他的冷漠,继续说:&ldo;今天来对了,现场忻忻的声音好甜的啊!&rdo;
叶长时:&ldo;嗯。&rdo;
谢在栩抓住他的手:&ldo;你快摸摸我心跳,现在心情还是激动难平……&rdo;
叶长时本想再给个冷淡的回应,口袋里的手机突然震动起来,他强硬地抽出被谢在栩拽住的手,拿出看了眼联系人,懒洋洋地接起了电话:&ldo;喂,小陵儿!&rdo;
即陵沉默了一会儿,然后选择忽略他的称呼,说道:&ldo;我在后台等你。&rdo;
叶长时视线一动不动地盯着窗外流动的风景,语气懒散道:&ldo;什么后台,我都在车上了!&rdo;
即陵皱了皱眉:&ldo;你回去了?&rdo;
叶长时:&ldo;嗯。&rdo;
即陵:&ldo;怎么不等我?&rdo;
叶长时眨了眨眼,愣了两秒,联想到今天的对话,随即反应过来即陵是把自己去的演唱会误认为是他的演唱会了,连忙解释,&ldo;咳咳,不是,我去的是钟雯忻的演唱会,不是你的,你们好像是同时的?&rdo;
他这话一出,电话那头瞬间就沉默了,两端的气氛缄默一阵,叶长时心觉不对,叫了两遍&ldo;小陵儿&rdo;却只换来即陵一个淡淡的&ldo;嗯&rdo;字,叶长时心道完蛋,尼玛这反应绝壁是生气了啊!
他清了清嗓子,将手机压到耳边,低声询问:&ldo;要不,我过来陪你?&rdo;
&ldo;不用,你忙,&rdo;顿了顿,可能担心他会多想,即陵又补充:&ldo;明天我来找你。&rdo;
第79章
话落,那边就挂了电话,传来了&ldo;嘟嘟‐‐&rdo;的忙音,叶长时有些烦闷地啧了啧舌,把手机放进了口袋。
谢在栩或许是察觉到身边人的心情不怎么美妙,默默闭上了嘴,没再强迫他听自己啰嗦。
已是深夜,白日川流不息的车辆逐渐减少,过路人群匆匆忙忙,两旁的梧桐树枯叶落尽,唯有闪闪烁烁的街灯显得夜里不是那么孤寂与静谧。
叶长时过来n市不仅仅为了陪谢在栩看演唱会,更重要的是他明天将要加入徐导的《落幕》剧组,饰演一位家道中落的小少爷沈伯清。
来接他们回剧组酒店的是小柳,或许是收到了蓝棣原的命令,也或许是巧合,在夜晚尝试通话结束后,他打开音响,在车内播放起了古老的戏曲,当哀转细亮的嗓音缓缓响起,细腻又雅致的唱词浮现脑海,经历了一场喧闹演唱会后浮躁的人心随着音律逐步沉静下来,悠扬的声音,婉转的曲调,细细在耳边呢喃,语音环绕,经久不息……
清晨温暖的阳光笼罩n市的影视基地,被雨珠洗刷得干净透亮的檐瓦闪着光芒,民国风浓厚的街上,饰演各路职业的群众演员已准备好,主配角到位,徐梁友拿着喇叭一声令下,工作人员迅速忙碌起来……
周边一栋洋楼二楼的走廊尽头,门牌贴着&ldo;叶长时&rdo;的休息室内,花纹复古繁华的窗帘毫不保留地大敞着,唯余一层薄纱覆盖在前,床边是几张老实的皮质沙发,日光从白色轻纱窗帘泻下散入室内,光线明亮中带着几分唯美之感,小柳和小黄都坐在上边无聊地玩着手机,小桌上音响正播放着咿咿呀呀的戏曲,很久以前录制的曲子,音质有些模糊老旧,令室内之人都仿佛有种穿越了的感觉。
镜子前,专业的化妆师正在给叶长时上戏妆,艾伦就靠在旁边静静看着,化戏妆什么的已经超过了他所会的范围,这是一种细致活,调底色、抹胭脂、定妆、画眼线、眉毛、朱唇,每一步都有需要注意的要领,与平日化妆的步骤很是不同,没有经验难以把握好,于是徐梁友便专门找了精通这一门的化妆师来,艾伦好奇心起也在一边偷学着。
从浅入深按完定妆粉,方才油腻腻的脸变得粉嫩嫩的,化妆师的巧手调出颜色正好的研制,七成大红混合着三成荷花色,配合着定妆粉用刷子轻刷,上深下浅,再用眼线笔将眼尾拉长划出,一手吊起眉尾,一手勾勒出尖尖的凤眼,戏妆的模样初现,叶长时在睁眼时,镜子里的脸已很难看出自己原本的模样,而是有了几分那雌雄难辨的美感,微微一笑便散发着淡雅清香的韵味与风情。
他前世拍电影时上过不知多少次这种妆容,如今再看着镜子里的人渐渐变样竟有了一种恍如隔世的不真实感。
说实在,叶长时听不明白徐梁友为什么会临时邀自己出演这个角色,这部谍战片属于半虚构型,也就是说有一部分人物和内容是符合史实的,沈伯清便是桦国历史上真实存在的人物,知道这人的普通群众不多,谈论起来却多数褒义,这位沈小少爷活得年岁很少,只有短短三十载,也因此有关他的具体事迹流传也稀少,唯一被朋友具体写下的就是他做了卧底十年却为人诬陷叛变直到以死证清白的经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