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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0章（第1页）

&ldo;六十多了还是七十多了？&rdo;李俊波挠了挠头发，说，&ldo;我快忘了，回去后我就发你，不过你别担心，肯定骚包，贼符合你的气质。&rdo;

姜辙隐在无框眼睛后狭长的眼眸细泠泠地闪过去了点笑意，他把铝罐里的啤酒喝完，随手抛进搁在茶几边上的垃圾桶，说：&ldo;其实，我最近觉得，活着也没什么不好。&rdo;顿了顿，起身，&ldo;我去洗澡，你随意。&rdo;

李俊波更加想不明白了，姜辙既然觉得活着没什么不好，又干嘛去撞树？这真的是吃饱了撑的吗？

想不明白，真的是想不明白，李俊波觉得以前姜辙的心总跟他是一块儿的，两人眼神碰一碰就知道对方又想出了多少混蛋的主意，但自从姜辙出了个国，莫名其妙地念了个硕士回来后，不仅变得人模狗样了，连心思他都摸不透了。

姜辙走到了李俊波的身边，看了眼自己放在茶几上的手机，踹了李俊波一脚。

李俊波哇得一声抱着脚从沙发上一个激灵坐了起来，他看着姜辙拿着手机，望着自己，冷淡一笑：&ldo;动过我的手机了？&rdo;不由地咽了口口水。

姜辙的身材真是好，他在腰间围了块白色的浴巾，倒把上半身的肌肉都露了出来。他的皮肤天生的白，配上这身肌肉，一点也不娘炮，反倒了有一种很微妙的感觉，那种既想被他正面上，又想被他扑到的感觉，实在是……

李俊波一捂眼，又啊地一声倒了下去，有气无力地说：&ldo;姜辙，姜二公子，你明明知道我是个双性，你还这样，我但凡禽兽点，明天就不会让你下床了。&rdo;

姜辙翻了个白眼，他俯下身子，用冰冷的手机拍着李俊波的脸，说：&ldo;你忘了删通话记录了，你给她打电话干嘛？&rdo;

李俊波护着自己的脸，说：&ldo;还能为什么？你把自己搞成这副鬼样子，我总该问一下另一个在场的当事人吧。我这是在关心你！无欲无求的关心！&rdo;

姜辙的手一顿，把手机拍在他的脸上，说：&ldo;别去找她，那天，是我欺负她了。&rdo;

☆、悄悄地告诉你（二）

欺负这个词的意思实在有些宽泛，至少，李俊波在听到这个词时，想到的便是它极其暧昧的引申义。

他拿起姜辙拍在脸上的手机，惊诧地看着他：&ldo;真的吗？&rdo;顿了顿，又再一次表达了他的吃惊，&ldo;原来你不是不行啊！&rdo;

姜辙与李俊波的不同在于，李俊波的糜烂与混账是充斥在他私生活的每个角落，他好像没有任何洁癖与忌讳可言，可以和女人上床，也可以和男人上床。他们的身份也无所谓，是从事情色交易的人还是有了另一半的人，或者是学生，他都来者不拒，反倒有些沾沾自喜，经常问姜辙：&ldo;你说今年会不会突然有个娃崽子会喊我爸爸？&rdo;每当一年结束，他又会对姜辙说，&ldo;今年都没个娃崽子喊我爸爸呢。&rdo;

李俊波的想法也很微妙，他一面渴望着有一个家庭，另一面却又害怕家庭。

姜辙理解他的想法，却不能赞同他的行为。姜辙的私生活是极其检点的，即使也常常出入声色场所，但他又能独善其身。姜辙把这一切都归功于他的原生家庭，是她们让他对组建家庭和生养孩子产生了阴影，如果真有一个女人牵着一个孩子站到他的面前，姜辙更愿意选择丢脸的自杀。这渐渐的，也让他对两性关系也失去了兴趣，而他对身体的冷淡，使得李俊波不止一次隐晦地建议过让他看医生。

但是！现在！姜辙居然和他说他欺负了一个姑娘！

李俊波兴奋地搓手，说：&ldo;你这次出趟国变得真多，到底是小日本，在这方面真厉害。&rdo;他当然不会认为姜辙和那姑娘发生关系是出于所谓的情爱，在他的认知里，姜辙和自己一样排斥家庭。

姜辙颇有些头疼地扶了额，在一旁的沙发上坐下，说：&ldo;你别多想，还有，这样的话，别到陈似锦面前说，如果她和你翻脸了，我是不会帮你的。&rdo;

李俊波听出了这话里的余地，挑高了他那涂成紫色的眉毛，说：&ldo;给我透个底，你跟她现在究竟是个什么关系？让我也把握个分寸。&rdo;

姜辙却揉了揉眉心，只说：&ldo;我有点想睡了，你有什么事，赶紧说。&rdo;对有关陈似锦的事他缄口不谈，又或者说是无从谈起。

无疑，陈似锦前两天和他冷战了，以致李俊波今天拿着他的手机给她拨了两通电话都没有接。但在姜辙看来，他和陈似锦的关系是从所未有的亲近，这来源于他知道陈似锦的过往，而陈似锦也知道他的痛楚。

就像李俊波和他一样，他们因为苦难认识，又因为苦难亲近。姜辙即使再看不惯李俊波的滥交行为但也不会劝阻，相反总在李俊波抱怨的时候祝福一句&ldo;明年你一定会有一个娃崽子的。&rdo;李俊波也不喜欢姜辙近乎自杀地玩极限运动，但他还是会一点点认真地把姜辙对他葬礼的要求记录下来并时不时诚恳地提个意见：&ldo;你看，要不要雇队模特穿比基尼围绕你的棺材走个秀？一定会让你享受到古代帝王被美女环绕的待遇。&rdo;

最重要的是，他们懂得彼此，理解彼此，所以不会看不起彼此。

姜辙只和李俊波说过一次，他不愿自杀，是因为实在受不了想到会有一帮人在他的葬礼上，嘲笑姜二公子居然只是因为原生家庭带来的痛苦而自杀。他自杀，是已经把最柔软的的部分显现了出来，他宁可让自己看上去满不在乎，也不愿意被人对这一部分进行指摘。

但同时，姜辙不怕陈似锦知道，所以他敢把陈似锦带往疗养院见外婆和外公。因为姜辙知道，陈似锦既不会嘲笑他的家庭，也不会瞧不起他所露出的软弱。但很抱歉的是，他自己没有做到，在郊外的道路上，姜辙对她失控了。同是天涯沦落人，姜辙明白他的过分。

他不谈，李俊波也不会没趣地追问，更何况，他的确有事情要姜辙帮忙。他挠了挠耳朵，把那堆被扔在茶几上忽略了许久的文件抱起来，都堆到姜辙的怀里，指了指，说：&ldo;就是这堆东西，你帮我看明白了，解释给我听，然后顺便给我看看有什么问题没有。&rdo;

姜辙随便拿了份看了下标题，挑眉说：&ldo;你家又盘了地了？&rdo;

李俊波双手枕在脑后，靠在沙发上，翘着腿，吊儿郎当地说：&ldo;也不知道老爷子怎么想的，居然让我也参与，你都不知道我哥那眼神好像要把我给剜了。我虽然不太在乎能不能在公司里说上话，比起掌权，说真的，我更愿意拿分红，看他们忙进忙出的跟个打工的一样，特爽。不过他既然这么看不起我，我也不能被小瞧了，你说是不是？&rdo;

姜辙敷衍地唔了声，然后拿起文件，指着上面一行字，说：&ldo;杭城沙平区陈家村？&rdo;

&ldo;嗯。&rdo;李俊波搭了一眼，并不在意，&ldo;这是其中一块地了，按照老爷子的想法是要在那里建一个旅游度假村，要拆的不止这一个。&rdo;

姜辙支着下巴手在这行字上划了一下：&ldo;但你主要负责这一块？&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