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明允:“娘,油焖笋你学会了吗?我想吃。”上次赶集买的菜,已经吃完了,银子还有一些,但是前两天下了雨,小土路泥泞不堪,没法去县里,小破院又回到了吃笋的日子。谢澄安:“我也想吃!”沉重的气氛,被少年人明亮的笑容打破,失意的时候,有人陪伴鼓励的感觉,真好。萧明允:“衣裳怎么湿了?”谢澄安:“可能是沾上露水了。”谢澄安呼扇了好一会儿才回来的,衣服上已经看不出来水渍了,只是摸着还有些潮。谢澄安打开萧明允想摸他头发的手:“干什么?!别动手动脚的,字抄了几张了?”萧明允:……头发也是湿的。萧明允:“二十五张!”给谢澄安看他抄的字,欢实地摇着大尾巴,期待能得到夸奖。那些好种又便宜、家家户户都有的菜,种子想买都买不到,最终,谢澄安还是在张铁牛家换到些白菜种子。又回到临溪村,从相熟的婶婶家借了些其他的,好生照料着,一年到头的菜钱就能省下了。小破院里,希望的种子陆续种下,范巧珍今日却诸事不顺。早起洗脸,不小心打翻了盆,水洒了一身,往锅里添水,准备做饭,不知道是不是力气使大了,水溅起来,溅了她一脸。洗衣裳的时候明明挺小心的,风一吹范巧珍才发现,她的两条裤腿全都湿透了。王大庆担了两桶水,正要往缸里倒,不知怎的胳膊一歪,竟然倒了范巧珍一头,她舀了点水,蹲在旁边刷鞋底的泥,王大庆没有看见她。为虎作伥的小天爷:“行、行了吧?”总算消气了萧明允:“这样简单务实的法术,我得多学几个。”小天爷不懂,萧明允为什么既不聪慧,也不善良了?就是苦了王大庆,被范巧珍指着鼻子骂了好一会儿,谁让他们指望着范巧珍哥哥的饭馆呢。小天爷:“我会如实告诉老天爷的。”心情好了萧明允:“随你。”他要继续抄写给谢澄安的医书了。笔墨纸砚贵得离谱,不可能贪书局的纸墨,领多少张,交多少张,扯了破了也得交,一块墨条出几张字也有定数。萧明允也看不上那些纸墨就是了,至于砚台,他从曹润章那捡了块便宜的。春风送暖,明月高悬,整个村庄都在酣睡,除了那位寒窗苦读的学子。他心无旁骛,他目不转睛,他奋笔疾书,甚至来不及穿上外衣,挽住头发,如果学子们都像他一样勤勉,夫子们就能高枕而卧了。这样的场景若被不知情的、没睡醒的谢澄安看到,定要惊叫一声、大喊有鬼!热心村民小天爷:“小郎君要尿尿。”萧明允以最快的速度回到床上:“怎么醒了?”谢澄安:“我想去茅房。”强制重启,声音带着浓浓的睡腔。萧明允:“我去拿恭桶,你等一下。”啊啊啊!软软糯糯的小郎君,他可以!天气暖和了,他们就不在屋里放恭桶了,谢澄安往常也不起夜,今日喝多了水,才在半夜醒了,至于萧明允,他不睡觉。“不用,”谢澄安打了个哈欠,眼角就挂上了泪珠:“你是不是也想去?那一起去吧。”当着萧明允的面尿尿?不可能。萧明允知道,作为一个成熟的老公,他应该说:是啊,他想去,但是他不敢一个人去,有夫君陪着真是太好了。这样,谢澄安就能义不容辞地“陪自己的媳妇”上茅房了。可是萧明允还是舍不得谢澄安跑这一趟:“外头冷。”谢澄安:“不冷,都四月了。”说他醒了吧,他软软的,一点力气都没有,说他没醒吧,脑袋还是那么机灵。萧明允好想把谢澄安就床正法,但只是帮他抹掉了眼角的生理性金豆豆。萧明允:“眼睛都睁不开,怎么去茅房?”总不能是害羞吧,以前给他擦身子,哪儿没看过?谢澄安:“我就是要去,你陪我去嘛。”前几天院里进了狼,他害怕。萧明允可太喜欢惹谢澄安了,惹急了会跟他撒娇,但是憋尿不健康。虽然不知道谢澄安为什么非要去茅房,但萧明允还是陪着去了,用不用看着他?不会掉下去吧?可是偷看太变态了,用天眼?小天爷死鱼眼凝视:“用天眼更变态。”萧明允:……那倒是。谢澄安对这个家很熟悉,从茅房出来,他闭着眼睛就往屋里走,这怎么行?萧明允一手搂着大腿、一手护着背、把人抱进了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