辛羊也是忧心不已,秦慎刚才瞧着,好似失去了一切精气神,仿若只剩下肉体还活着似得。
这叫辛羊恐惧。
秦慎是跌跌撞撞跑向棺木的,他抚摸了棺木良久,而后才把棺盖慢慢推开。
里头的尸体已然漆黑一片,自是什么都看不出了。
秦慎不觉丝毫恐怖,他只低下了身,语气温柔道:&ldo;湛儿,这里怕是睡的不舒服。湛儿乖,不在这儿睡。&rdo;
秦慎神色柔和,却是小心将着焦炭一般的尸体从棺木之中搬了出去。他抱了尸体,是回身放了屋中的床榻之上,而后,他又细心给着尸体盖好了被子。
&ldo;湛儿,父皇现在觉得好累,你陪着父皇,休息一会儿吧。&rdo;秦慎摸了摸尸体的面颊,却是半坐在床榻上,他圈了盖着被子的尸体,自己微微靠着,竟是带着一丝笑意睡了过去。
秦慎再醒来的时候,却是经历了一场梦魇。
梦中,秦湛全身起了火,却是朝他凄厉的叫喊着疼,也朝他喊着为什么不救他。
秦慎只觉得自己比着秦湛还要疼,他大声喊着秦湛的名字,可是不管他怎么做,秦湛身上的火都不曾熄灭。秦慎只得冲过去,他抱住了秦湛。若是他救不了秦湛,那就同他一起痛。
&ldo;皇上!&rdo;
&ldo;救驾!&rdo;
外头有人冲了进来,只他们看到的,只来得及倒吸了一口冷气。秦慎却是醒了,他扭了头,整张脸似都扭曲了。
&ldo;出去!!&rdo;秦慎赤红着眼,头发也散乱了些许。这一喊,他似乎用尽了全身的力气去喊,声音凄厉刺耳。
&ldo;是是。&rdo;一帮子人不少吓的腿一软,只哆嗦着,急匆匆跑了出去。
外头的天色,似已经黑了。
没了人,秦慎扭曲的神色略略恢复了些。他转了身,只柔和道:&ldo;湛儿,吓到你了吧,父皇不是故意的,你原谅父皇。&rdo;
&ldo;湛儿……&rdo;秦慎又坐回了床榻边,他帮着理了理有些乱了的被子,只忽的,竟有眼泪流了出来。
从白日起,他原是从未哭过。
&ldo;湛儿……湛儿……&rdo;秦慎无措的看着尸体,&ldo;你一定很疼,怎么办,你让父皇怎么办?&rdo;
良久,秦慎只哭着,却又笑了,&ldo;你这个小坏蛋,这回特意跑了留县,怕是知道来明的事了吧。&rdo;
&ldo;也是,朕就知道,你这般聪慧,瞒不住你。&rdo;
&ldo;你不是朕的孩子,你知道了这事儿,怕是心中又多想了些。只那又如何呢,你我虽非亲非故,但你总该信朕的。&rdo;
&ldo;你这孩子……我有时瞧着你,心思重的很。我有时就在想,我这般护着你,还有什么叫你不痛快的?&rdo;
秦慎说到最后,只用了&lso;你我&rso;来称呼。他不想到了这个时候,还守着那层虚假的身份。
第55章祸乱之始
四日后。
整个留县,现如今是真正的风声鹤唳,外头被重兵团团围住,不许进也不许出。现下,不少百姓只得躲在家中,不敢出门。
这也无法,因为当朝天子,已经在留县呆了四日。而在三天前,太后带了一干朝廷重臣离了朝堂,也风尘仆仆赶到了留县。
具体百姓知晓不多,毕竟皇家之事,向来不外传。
只此刻,郊外,当初彭越临时找的庄子处。这庄子守的更加严密,外头军队将整个庄子守的滴水不漏。
那庄子外头的院子里,这会儿朝中大臣们只密密麻麻跪了一地。领头跪着的,还有后宫几位身居妃位的嫔妃或往日受宠一些的妃子们,以及同着那一干皇子凤女们。
太后自从冬天的时候生了病,现如今才好些,身子也没以前硬朗。她如今,已经从早晨站到中午,人也有些失了力。若不是身旁彤瑞扶着,她便要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