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肆瞪了他一眼:“你说就说,为什么配上如此□□的表情?”
陈励深无辜的眨眨眼:“我有么?”
“我觉得你现在变得满脑子都是邪恶。”
陈励深无奈的笑笑:“我没有。”
“你就有,”梁肆指着他的鼻尖逼问他:“快说!你是不是很早很早之前就对我有非分之想来着?”
陈励深张开牙齿作势去咬她的手指,却被她及时的收回了手。
“快说!”梁肆继续逼问。
她本意只是玩笑,没想到陈励深竟然陷入了思考,仿佛真的在认真的思考这件事。
“大四吧…”陈励深缓缓的说。
梁肆一愣:“你…你大四还是我大四?”
陈励深答:“我大四。”
“什么时候我怎么不知道?”
梁肆以为,那个时候他们之间,只有固执与争执可言。
没想到陈励深的眼神忽然就被拉的久远了。
一切如昨。
…
那是在他毕业前夕,他在聚餐上喝醉了。
那天晚上,校园里异常安静,安静的主楼,安静的路灯,安静的石板小路,安静的毕业学子。
陈励深扶着喝醉的室友走过主楼,穿过校园小路,眼中也带着不舍和微醺,寂静的宿舍楼下,昏黄的灯泡照亮了门口的大树,一切的一切都是那样令人不舍。
记得当时,他们正在吵架,原因是梁肆看不惯陈励深在食堂浪费饭菜。
陈励深在宿舍门口停了停,没有进去,一个人插着口袋在路灯下散步,不知不觉就走到了梁肆的宿舍楼下。
酒喝多了,胃里自然翻滚烧灼,他停在一棵老树下,脸色苍白得干呕。
对面的女生宿舍里,不停的有女孩子进进出出,纷纷向他投来目光,刚刚去水房打完热水的梁肆停在了他身后。
“喂,你要不要紧?”她冷冰冰的问,显然还在和他生气。
陈励深转过身来,看着她,她当时穿着一身牛仔的背带裤,头发刚刚洗过,湿漉漉的披在肩上,在月光下泛着健康的光泽,格外好看。
陈励深瞄了眼她手中提着的两个水壶,摇摇头:“没事,不会喝酒而已。”
梁肆看看他身后遭殃的大树,没好气的瞪了他一眼:“你说说你这个人有多自私,喝醉了就老老实实的在你们宿舍楼下那棵歪脖子树下吐吐算了,非跑到我们寝室楼下玷污我们的风水树。”
陈励深今晚本不想和她斗嘴,但见她黑亮的眸子下闪耀起的倔强,也就习惯性的配合了一下。
“我这是在庆祝,”陈励深说,“庆祝我终于可以不用给你提水壶。”
梁肆冷哼了一声,转身看向那团团圆圆的月,陈励深也转身望月,两个人都不说话了。
半晌,梁肆问:“要毕业了?”
“嗯。”陈励深似乎有些疲惫。
“那也别高兴得太早,”梁肆努努嘴,眼中飘过一丝忧伤:“毕了业就自在了吗?想得美,虽然我不能每天都见到你,但我说不定会堵到你家里,你可做好心理准备。”
“准备着呢…”陈励深竟然格外温顺得说。
梁肆拧着眉毛看着他,有些不敢相信:“呦,你都这么有觉悟了?”
陈励深笑笑,目光微醉的望着她,一字一顿的说:
“觉悟,我一直都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