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了,”苏月又陡然想起方才商慕毅单独跟她说的话,心中一动,再次将头靠在他的胸口,幽幽道:“商慕炎,没有做过的事情你为何要揽在自己头上?明明是五哥给苏希白下的药,你为何非要说是你?”
商慕炎再次一怔,似是没有想到商慕毅会跟她讲,沉默了片刻之后,不以为意地淡声道:“这有区别吗?”
“当然有区别,”苏月笃定,末了,又想起另一件事,“还有……谢谢你放过了宰相府里其他无辜的人。”
昨夜那副又臭又硬的样子,今日终究是放了那些人,还给了对方银两谋生。
这样的男人能做什么天大的坏事?
男人依旧没有吭声,半响,揽了她的肩,“你还有其他事吗?如若没有,回宫吧!”
“嗯!”苏月点头,正欲随着男人离开,眸光蓦地触及到方才贤妃出现的竹林,心口一窒:“等我一下!”
话落,也不等男人反应,转身便跑进了小屋。
不一会儿,就一手端了一个瓷碗、一手拿了一把小刀小心翼翼地从屋里出来,一直走到男人面前站定,将手中小刀递到他的面前。
“做什么?”男人沉眸,疑惑地看着她。
苏月眉眼一弯,“滴一滴血这里面,虽然这个方法很不科学,但是,至少存在一定的概率。”
没办法,这愚昧的古代啊!
男人没有接小刀,而是缓缓垂眸,看向她手中的瓷碗,瓷碗里齐口的清水轻漾,水里面一滴殷红的鲜血正在慢慢稀释散开。
眸光微敛,男人又徐徐抬起眼梢,看向她的手,白皙如玉的纤纤食指上,一道刀划的破口,还有点点血在往外渗。
“什么意思?”男人眸色沉沉,对上她的眼。
苏月的心一颤,故作轻松道:“这段时间以来,我一直梦到贤妃,今日大白天的还出现了幻觉,我就在想,我跟你不会真的是兄妹吧?如果是那样,那也……”
她的话还没有说完,手中蓦地一轻,只见眼前白色袍袖一晃,紧接着就是瓷碗坠落在地上破碎的脆响。
她怔怔抬眸,就对上男人沉怒的眸眼。
下一瞬,双肩一重,男人的大手落在她瘦削的肩骨上,他逼视着她,凤眸深邃,一字一顿,声音从喉咙深处沉沉而出:“我看你是闲得发慌,所以,整天就想着这些有的没的,母后这辈子只生过一个孩子,一个你知道吗?”
话落,男人不做一丝停留,转身,就往院子外面走。
苏月便握着小刀,站在原地,一动不动、怔怔失了神。
好一会儿,她才缓缓垂眸,看向自己割破的食指,都说十指连心,她似乎现在才觉得痛。
果然很痛。
骤然,一只大手伸到她的面前,她的手心一轻,她一震,愕然抬眸,就看到去而复返的男人。
还未等她反应,他已将她手中的小刀接过,越过她的身边快步往水井旁边走。
井边的石板上一枚用老葫芦挖成的瓢,他舀了一瓢水。
因为端着水,腾不出来手用小刀割自己的手指,他就索性将指头放进嘴里一咬,殷红的鲜血顺着指腹流下来,滴进装着清水的瓢中,末了,他又走到怔愣在原地的苏月面前,握了她的手,将她割破的手指挤出一滴血来,滴入水中。
所有的动作都一气呵成。
苏月回过神,看向男人,只见男人脸色冷峻、薄唇轻抿,似乎绞着一丝愠怒,还绞着一抹很奇怪的情愫,是什么,说不上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