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廖汉和。”
晏雅茹三步并作两步从迈过台阶,很快就来到‘沙晓燕’面前。
女子伸出白皙玉嫩的长臂,揽住‘沙晓燕’的腰肢,往怀里带了带:“你当真长本事了,为何要祸害无辜的小姑娘?你可知,从南京赶回来听到你的死讯,我是如何对待那个杀死你的凶手的?我将他——挫骨扬灰,为你报了仇。”
面具惊怔,慌慌张张地从沙晓燕脸上逃走,它躲在幕布旁,张了张唇,一个字都不得出。望着女子美目生辉,眼中盛着怒意,他的眼角竟流下红色的血珠,一滴一滴掉在地板上,和尘掩之。
“雅茹……”
廖汉和艰涩地从喉间挤出在他唇齿间反复过千万遍的名字。他的声音嘶哑似断裂的二胡弦,就像他此刻的心境,悲恸而绝望,愤恨而无力。
“不甘心……我不甘心啊。雅茹,我知道自己的家底不够厚,比不上出身名门望族的你。我拼命的努力,拼命的演好每一场戏,成为梨安大戏院的名角,终于在京城极负盛名。很快,很快我就有资格向你求娶……可是,那个男人毁了我的一切!扪心自问,我没有伤害他半分。滕素珍喜欢我哪又怎么样?那是她的事,她和前夫争吵不休是她和前夫的事,凭什么要我来承担?凭什么啊!”
“再落魄的时候我都没有这样绝望过,可那天……大火灼身,匕首刺进胸口的那天,我恐惧,绝望。我甚至没来得及见你最后一面,就死了。我的脸被他剥下,只剩一张脸谱面具……雅茹,你说,我该怎么办?”
面具上的颜料被红色的血染得更为深色,慢慢地融化,晕成花。
“投胎。”
晏雅茹冷静道,她一手松开沙晓燕,穿校服的女生毫无倚靠地往地面砸去。
铁柱和翠花眼疾手快一纸抬脑袋一纸抬双腿,呼哧呼哧往巫月他们这边跑去。
“汉和……”晏雅茹声音忽然软了下来,既有北方女子的大咧咧,又有南方女子温婉的吴侬软语之柔。
“你当听过,晏家乃天师之后。我虽为女子,可斩妖,驱除精怪邪祟是我的职责。”
“你要消灭我?”面具想笑却又笑不出来。
晏雅茹笑得风情万种,一颦一笑,举手投足间都是难掩的令人着迷的气质。
她张了张唇,轻声唱出:“汉兵已略地,四面楚歌声。君王意气尽,贱妾何聊生!”
女子从腰间抽出一把短桃木剑,眉眼弯弯:“记得吗?这是我自小带在身上的,不管对付妖,怪,邪,还是人,都一样有用。”
面具上的表情瞪大眼睛。
晏雅茹反手拿着桃木剑,“大王,汉兵他……杀进来了!”
廖汉和对这幕戏非常熟悉,接下来,虞姬会自刎而死。
他怔住,猛然回神,冲向晏雅茹。
你面具掠过女子细嫩的脖颈处,桃木剑穿透,脸谱面具陡然跌落在地断成两半。
血泪晕染一片,风中仿佛又传来那不受损的天生戏喉:“我知……你心。”
晏雅茹面无表情地收起桃木剑。
不远处三人看不清她此刻的表情,只瞧见那背影挺得笔直,脸谱面具上的怨魂消失透透的。
过了两秒,晏雅茹回眸一笑,“哟,姑好多年没出手了,如此这一手,如何?给个评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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