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这一片寂静中,姜妩没忍住打了个喷嚏,轻揉着鼻子。
沈缚眉宇微拧,“着凉了?”
姜妩毛茸茸的脑袋点了点,打完喷嚏,眼底水雾朦胧,灯火映着白皙小巧的精致脸庞,透着轻微的疲态和病色,任谁见了心头都会不禁一软。
“散了。”
沈缚没看众人一眼便宣布散场,走之前,他转头吩咐下人,“带秦公子去一趟账房,我的人弄脏的衣衫需要赔多少,你随便取。”
毫不在意的口气,落在秦泽旭耳中,就像打发阿猫阿狗。
秦泽旭声音阴沉至极,“不必了,我还不缺那么点银子。”
“不缺最好。”
沈缚自顾自带她离开。
场面有点僵硬,秦泽旭非但没要到人,还丢了面子。
众人见没什么意思,相继散去。
婢女连忙跪下给秦泽旭擦拭着衣袍上的酒渍。
想到姜妩表面乖巧实则叛逆的模样,秦泽旭不怒反笑。
倒比他以前遇见的那些女人有意思。
他默不作声攥紧拳头,越是得不到的东西,他就越要抢到手。
等她只剩下他一个依靠时,再将她弃之敝履!
……
回到长墨院,沈缚命下人去熬了药。
姜妩乖乖缩在被褥里,靠在床上拿着汤匙一勺勺喝药,苦得她直皱眉。
“去端盘蜜饯。”沈缚坐在床边手握书卷,头都不抬的吩咐,好像长了第三只眼。
“是。”
“谢谢夫君。”这里没旁人,她就换回了称呼。
她捧着药碗,绽开甜甜的笑容,带了点傻气。
沈缚另一只手慵懒地支着额头,用看白痴的眼神睨了她一眼。
姜妩早就习惯了,还是笑了笑,继续喝着她的药,目光却总不自觉落在沈缚的双腿上,隐隐出神,直到汤药都见了底。
她的视线过于炙热,沈缚想不注意到都难,他搁下书卷,骨节修长的手掐住她的下颌,微眯狭长凤眸,“嫌弃?”
他话里含了几分难以察觉的危险和乖戾,令人生畏。
然而,姜妩只是用细白温软的手握住了他的手,像穿透他充满尖刺和戾气的外壳,似水杏眸很认真的凝望着他,说:“我相信殿下终有一日能再站起来。”
任凭如今沈缚权势再盛功绩再高,那些人也总能因为腿疾看不上沈缚,表面敬畏,内心却藏着鄙夷,连沈琨那种纨绔也是如此。
可曾经的沈缚马术骑射惊才绝艳,武艺卓绝天下无双,都是那些人拍马难及的。
她想看到他再站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