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又不是导演喊什么咔嘛我不听我不听!鹤唳吸了吸鼻子,退后两步,冷声道:&ldo;那你把我关回去吧,反正哪都一样。&rdo;韩信笑了一声,转身,也不管鹤唳就在背后,捡起了扔在一边的小熊爪,仔细打量,挑了挑眉:&rdo;还真是少见的宝物。&ldo;他朝鹤唳招招手,&rdo;拿酒盅来。&ldo;青铜的酒盅在这房里本来就是摆设,但做得很是精致,鹤唳面无表情的刚拿过去,韩信握着熊爪一划,一道深而窄的裂口就出现在了精美的花纹上,韩信眯了眯眼,他琢磨了一下,从腰间抽出一把匕首。鹤唳挑眉,铁匕首!这朝代虽然铁制武器已经出现,但是却并不普及,都是奢侈品的程度,当兵的要到了一定等级才能获得一件作为奖品,有些还舍不得用。韩信有铁制武器不奇怪,让她惊讶的是,他竟然真拿出来试刀了。想到长空辛辛苦苦的把削铁如泥硬是改口为削铜如泥,她心里就暗笑,都削铜如泥了,是个人都想试试削铁如泥了啊。锵!不用鹤唳把着,匕首已经被斩首了,这回韩信的神情更惊讶了,就着烛光细细端详着小熊爪:&ldo;果真是神兵利器,鹤唳,你从何处得来?&rdo;鹤唳哼了一声,坐在旁边冷冷的看着他。韩信不以为意,又看了两眼,很自然的把小熊爪收了,还无耻的朝她伸出手:&ldo;还有吗,拿来。&rdo;在马桶里你去找啊!鹤唳翻了个白眼:&ldo;长空这么惦记的东西,是能要多少有多少的吗?&rdo;韩信意味深长的嗯了一声,那眼神似笑非笑,仿佛已经看透了她,嘴里却问:&ldo;鹤唳,你嘴里究竟有几句真话。&rdo;&ldo;没有一句真的!&rdo;鹤唳果断道。&ldo;你是想激怒我?&rdo;韩信笑,&ldo;鹤唳,我韩信能忍过胯下之辱,天下皆知。&rdo;如果季思奇在,他会告诉你,我刚才说的可能是唯一一句大实话,鹤唳扭头。&ldo;无妨了,事已至此。&rdo;韩信随意的坐在她的床榻上,掏出小熊爪把玩着,&ldo;不管你真情还是假意,我既留了你一命,便不会因为一点小事为难与你,你若是收了心好生呆着,自然不会受委屈,若是心思不定想做些什么,我自然不会拦着,只不过,方才你也看到了,你杀不了我……&ldo;他忽然凑近,在她耳边低沉道,&rdo;我却能杀了吕娥姁。&ldo;鹤唳一震,回头瞪他。&ldo;你既然听到了方才的谈话,也知道如今他们将我逼到了什么地步,我韩信自问顶天立地于汉,可也知不管是五不杀还是五百不杀,杀不杀,都在帝王一念之间。&rdo;他抓起鹤唳垂落的一绺小卷发把玩着,意味深长,&ldo;但从不从,却是我韩信的事了。&rdo;&ldo;你……真的要反?&rdo;鹤唳迟疑。&ldo;要不然呢?&rdo;韩信反问,&ldo;那个鬼给你传信那么久,竟然没什么指示?&rdo;日了,能赐我点优势吗?鹤唳心里叹气,她翻了个白眼:&ldo;有啊,让我安安心心的在这儿,准备随时应变。&rdo;&ldo;没说让你好生伺候我,让我沉迷美色?&rdo;韩信继续玩她的头发,语气轻佻,却分明不信。&ldo;有这姿色,又都是做小,我为什么不去勾搭皇上。&rdo;&ldo;谁说做小?&rdo;韩信低笑,&ldo;我不是说了,我还缺个淮阴侯夫人……若是嫌小,皇后,怎么样?&rdo;鹤唳没理他。&ldo;知道为何我不在乎你那点小心思吗?&rdo;韩信靠回软垫上,闲闲的说,&ldo;若我不反,一辈子如此,你必不会留;若我反了,事败身死,亦是我韩信无能;若我事成,夺了这天下,你……不也无处可去了么?&rdo;鹤唳思考着其中的逻辑关系,有点发愣。&ldo;所以,鹤唳,你说,我是反,还是不反呢?&rdo;即使没有回头,鹤唳也能感到韩信的目光刺在身上,如芒在背,让她心烦意乱。她早就后悔了,伤都好差不多了,还贪图新鲜有趣和求所谓的保险没有溜出去,结果现在被人吃得死死的,逃不出去也玩不下去,真是烦得要死要活。韩信也真是深藏不露,明明她没有小觑他,已经卯足劲儿攒剧本演全套,差点精神分裂了,竟然还是没瞒过去,反而和他演了一场对手戏,场内有情场外有仇,此时分不清戏里戏外,连话都不知道怎么讲了。任务啊,你还是快点结束吧。她背对着他,冷声道:&ldo;长空说得对,反不反,他们都不会放过你,你若真有这能力,就干吧,反正这天下已经乱了,也不差你一个。&rdo;&ldo;这话不对。&rdo;韩信站了起来,不再看她,背着手走到门边,看着窗外朦胧的月色,许久才道,&ldo;这天下,本不该乱的。&rdo;他轻笑一声:&ldo;我为止这天下之乱而起,若真因天下不乱了而死,岂不是滑天下之大稽!&rdo;&ldo;我韩信,不服。&rdo;他打开门,回头看向她:&ldo;吕雉一个妇人,能那般专横毒辣,还不是依仗那些裙下之臣。你没有依仗,又何苦独自支撑,安心在这等着吧,再没有人,能让你跪下讨饶了。&rdo;说罢,他走了出去,关门后,还传来落锁的声音。鹤唳直直的坐在房中央,等蜡烛烧完了,熄灭了,房间陷入一片黑暗了,还没动弹。直到天微微亮,她才轻轻的笑了一声:&ldo;哼,等回去了,也没人能让我下跪。&rdo;她伸了个懒腰,也不顾肚子饿的咕咕叫,从马桶里捞出自己的宝贝带上,爬上床补眠,酣畅淋漓的睡了一觉后,她醒过来,看到桌上摆了一个方形的木盒,还没靠近,就有浓郁的血腥味散发开来。侍女抖抖索索的在老远的地方站着,要哭不哭;&ldo;将军,将军派人,送,送你的。&rdo;虽然已经隐约猜到了是什么,鹤唳还是上前打开了盒子,看到里面的东西后,微微挑了挑眉。那个,巡逻卫队长……鬼,的人头。&ldo;唔,嘤嘤嘤……&rdo;似乎受不了再和这玩意同处一室,侍女叫开门哭着跑了出去,门再次被锁上。许久,鹤唳面无表情的伸出手,抚上了人头因为惊恐而怒睁的双眼,又拿梳子理了理他被血污纠结起来的发髻。她关上了盒子,坐在旁边,思考起来。钟室密谋韩信不是说反就反的,即使他在鹤唳这里已经表了决心,但线人被斩的吕雉这一方,却并没有途径知道。可是却不是无迹可寻。线人失联的那一夜,萧何府上很是震动了一把。毕竟世人皆道萧何与韩信关系好,目前来讲韩信有的一切都要归功于萧何的鼎力推荐,一旦两人撕起来,那结果不堪设想。所以当晚,丞相府就火急火燎的把消息传进吕雉耳中。他倒并没有很着急慌忙的感觉,语意表述上甚至非常淡定,只是从线人失联这一件事上提醒吕雉两个可能:你要保的鹤内侍可能危险;韩信可能要反。杀了线人,分明已经打草惊蛇,韩信一代兵神,这样的道理如何不懂,必然是已经决议有所动静,要开始行动了。看到来自丞相的如斯推断,吕雉的表情难辨喜怒,更分不清是轻松还是更为紧张。一个军神的叛乱,他的招并不是谁都接的了的,当真正看到这样的消息时,&ldo;倒韩团&rdo;的所有人都产生了同一种危机感,完了,是不是作茧自缚了,这样的计划太像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了。原本他们挑拨那只假寐的老虎,只是想恼得它朝天下呲一下牙,让天下知道它有威胁;可若是直接把它恼得挠人一爪子,这个疼,说不定要掉肉去骨。&ldo;线人若确定已死,鹤内侍不知道会不会遭受牵连。或者说受牵连那是必然的,那个探子在淮阴侯手下效力多年,从来都不曾动用,如今动用那么几回就被发现,淮阴侯必然能推断出和鹤内侍有关。淮阴侯府上人口简单,大多是老部下旧从属,要再安排暗探进去,实在有些困难了,肯定会立刻被发现。&rdo;萧何道,&ldo;现下应该庆幸的是他没找上我,应是没有想到人是我的,故而现在,我等尚可布一方迷雾,让他分不清敌我……接下来的时日,我就不与你等会面了,避嫌要紧啊。&rdo;吕雉出宫不便,每次只能派亲信前往审食其府上,与&ldo;倒韩团&rdo;商量大计,这次季思奇便是其中之一,他自己现在在宫内差不多是个宦官的身份,直接穿着工作服就坐在这儿了,临着审食其,竟然并不显得很突兀,可他自己却觉得很奇怪,感觉自己像半只脚踏在门里,心在尘世外人在三界中。没人直到这位季内侍如何心潮起伏,在场出谋划策的门客不少,他们纷纷交头接耳,计划怎么才能最简单有效的把韩信杀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