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下不是比固执的时候……衍墨脸上微红,鼻息微叹,只能低下头就了。
莫名的,就觉得眼前景象十分熟悉,再仔细一作想,就记起最初水畔六角亭里的那回……
不想说出来惹得眼前人窘迫,万俟向远难得好心沉默着,从瓷盅里盛出碗药粥。这次,特地等粥凉了会儿,才舀起一勺,喂过去。
淡淡米香夹着药糙味道,衍墨几乎克制不住的就要笑出声来。
原因?自然是粥里掺的东西,又是……血参。
万俟向远自是知晓他在腹诽什么,不过眼下的神情……着实让人喜欢,更是不忍打断。喂粥的勺子默默慢下来,等那本来一口就能咽下的粥食被神游物外的人嚼个半天,自己的心情竟也没来由地跟着好到不行……
两碗粥磨磨蹭蹭喂了近半个时辰,衍墨松身一倚,靠着身后软垫思索起清除&ldo;喋血&rdo;余毒的法子。
中毒九日,解起来可不容易……
若是清不了毒,那手也算是废了一半……
&ldo;叩、叩、叩‐‐&rdo;
&ldo;客官,小的来给您送早饭了。&rdo;
并没再像前几次那样揪着&ldo;小的&rdo;二字在心里翻来覆去取乐,衍墨怔怔看着走去看门的人,瞬间就觉得自己……&ldo;罪该万死&rdo;。
竟然……是自己没吃,就来喂自己了……
背后的目光实在灼烫,就是有心忽略恐怕都难。万俟向远作那没发觉的,接了掌柜手中托盘,把几样小菜,一碗素粥摆下,坐着悠然吃起早饭。
……
等到衍墨能动了,又过去许久。那清去&ldo;喋血&rdo;余毒的法子,也就想得差不多了。是以两人不再耽搁,牵来被掌柜当作祖宗伺候好几日的墨云与踏雪,在逐渐开始有人走动的街道上向着临城淖水行去。
……
淖水与平岭说是临城,但在这多山的南方,相隔距离并不十分很近。
顾念着衍墨有伤在身,万俟向远彻底无视了&ldo;喋血之毒拖一刻,便难解一分&rdo;的说辞,一句&ldo;知道了&rdo;之后,就继续以令人心急万分的速度慢慢悠悠行向淖水城。
也正是因为如此,等到两人赶至时,已进日正。恰巧,又在城中一处有名点的酒楼门口遇到之前出手相助的二人。
寡言的男人还是一身黑衣,沉默地跟在青年身后。那一人稍后的位置,正好疏离了两人间尊卑。
不过青年倒不在意,走几步,便不时回头看看,闲聊上几句‐‐虽然多半得不到什么回应。
用不了多久,四人就在酒楼门前碰了头……
&ldo;别的不说,看来单这&lso;见面缘&rso;,就不浅。&rdo;万俟向远笑了笑,招呼打得很随意,却比前几次友好不少。
&ldo;能多次相遇即是有缘,最早那回也算不打不相识了。……这么多次却从未换过姓名,着实可惜。在下姓赫名逐清,不知阁下如何称呼?&rdo;
&ldo;在下姓齐,单名一个远字。&rdo;各取了姓与名的末字,万俟向远如是报了过去。
&ldo;如此,齐兄,请。&rdo;青年男子本就俊秀,此时一笑,直看得旁边小二愣神半晌。
&ldo;快去,还看什么看!&rdo;往那小二腿肚子上一踢,掌柜低着声音教训道。
瞧那身衣饰打扮,和这城里平民布衣可是天差地别。这时候再不伺候好了,过会还怎么赚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