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初没反应过来蒋熙元说的什么意思,还没等她想明白,蒋熙元接着道:“皇上问起府衙最近在忙什么案子,我说了说。他说你是个有能力的,让我好生用着,别埋没了。”
“皇上听说过我?”夏初心里稍稍有些激动,“还夸我了?”
蒋熙元邀功似的说:“有我在御前,当然是听说过你的,也自然是要夸你的。”
夏初呵呵一笑:“这样啊。那我就不谢皇上了,反正我也见不着他,他也听不见我,还是谢谢大人比较实惠。”
“怎么谢我?”
“您赶紧把这月的月钱让账房发了吧,我再想谢您的事。我快要穷死了!”
笑闹了几句,夏初把话题重新带回案子上,让常青继续说。蒋熙元半路加进来,按道理常青应该把事情从头说一遍,但常青却十分有眼色地没这么做,拣着重点对夏初汇报完之后,道:“大人,我去问问我那帮兄弟有没有打听出什么情况来,详细的您问我们头儿就是了。”
蒋熙元乐了,拍拍常青的肩膀:“干得不错!去吧。”
常青走了,夏初警惕地看了蒋熙元一眼:“大人,你跟常青是不是有什么阴谋?”
“我跟他能有什么阴谋?”蒋熙元低头拨了拨桌上的茶杯,挑眼看着夏初,“你是不是做了什么亏心事?怕什么?”
“我光明磊落,能做什么亏心事!”夏初梗了梗脖子。
蒋熙元笑意愈深,点点头:“嗯,那就是了。男子汉大丈夫,别像个女子似的疑神疑鬼才好,你说呢?”
夏初抿了下嘴唇,压低了嗓子呵呵地笑:“那当然。大人咱们说说案子吧。”
“好,你说吧。”蒋熙元端起茶杯来喝水,把满腹的闷笑压了回去。
“依目前问出来的,有两个人比较可疑,一是汤宝昕,二是蓝素秋。”
“汤宝昕?他有什么疑点?”
夏初叹口气:“昨天咱们问他的时候,感觉上他与月筱红青梅竹马,两情相悦,却碍于月筱红的男子身份暂时不能在一起,但两人对将来也有所安排和打算。”
“是啊。”蒋熙元看着夏初,点点头,“男子的身份的确很碍事。”
夏初没听出蒋熙元的弦外之音,继续道:“可今天我听程班主的意思,却是月筱红根本没有要嫁给汤宝昕的意思。”
“噢?”蒋熙元道,“月筱红死了,知道她女子身份的两个人又各执一词,这样一来岂不是死无对证?”
“倒也不是。”夏初摆了摆手,“其实我更偏向于程班主的说法。”
“为什么?”
“因为月筱红最近在学刀马旦的戏。”
蒋熙元一听便明白了,点点头:“你的意思是,倘若真像汤宝昕所言,他们两个打算赎身去过日子的话,那月筱红根本没必要这么做。她显然还是想继续唱下去的。”
“就是这个意思。但这事就麻烦了,因为第一个确认月筱红尸体和最后一个给月筱红装殓的人,都是他。月筱红是个女子,装殓之事不假手他人完全合理,但要是从另一个方面去想,也算疑点。”
蒋熙元思忖了一下道:“我想不出他的动机。就算月筱红不打算嫁给他,那也不是一朝一夕的事,何必在这个时候杀她?就像章仁青所说,德方班要入宫唱戏,这时节出了命案,宫里不问则已,问了,谁也扛不过去,岂不是也断了自己的活路?”
“宫里问了吗?”夏初问道。
蒋熙元笑了笑:“算是问了吧。我把这事儿与皇上说了说,皇上只是听着,倒是没说什么。其实说到底不过是个戏子,这里面若不牵扯到别的阴谋,宫里不会多问。”
“皇上爱听戏?”
“谈不上爱,以前后宫人多的时候倒经常会开戏,皇上也只是偶尔陪着听听罢了。”
“意思是现在后宫人少?皇上不都是三宫六院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