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下冲,着实
让我捏了把冷汗。离圣泉不远的地方,马已经不能通过了,前面横七竖八着长着奇怪的枝干,说来也奇怪,穿过怪树林临近圣泉处,数目挺拔,中间闪出一条路,豁然开朗,却并非人工铺设。
我们把马放出去吃草,然后徒步前往,走了两个多钟头,圣泉是一处直径大概半米左右的泉眼,水极其清澈,最右意思的就是,当你出声音的时候,泉眼里的水会打出浪花,晶莹剔透,随着声音频率的增加,水花也会加快或减慢,很是神奇。在当地人的严重此处泉眼是神圣的,周围的树上也挂满了人们许愿的小牌牌。
只是圣泉在当地人心目中再神圣,也从没出现过什么返老还童的传说,要不然老艾尔肯还不早早的下去洗一个凉水澡。我把当初在喀纳斯的故事当做饭后娱乐给大家讲了一遍,胖子对我说:“想不到老胡你也年轻过,当年还挺有追求。”我刚想反驳他,远远的看见一直在大帐篷里和老酋长聊天的秃瓢,忽然苦笑着一张脸走了出来。我很少见到他把表情挂在脸上,心想可能出了什么大事。秃瓢走到篝火跟前,盘腿一坐,对我们说到:“司马贤的队伍很可能已经跑到我们前面去了”
听他这么一说,我们几个人的心情瞬间变得紧张起来。小王八带头问道:“咱们在库斯科的时候不是刚和他手下的人马动过手吗?怎么算他也不可能比我们快,你从哪儿听来的消息?”
“错不了,我刚才想向酋长要一名会说西班牙语的土着做向导。他告诉我说,村子里唯一会说外语的是一个叫亚洞的猎人,亚洞负责村子里的对外贸易,每个月都要带着村民们打的猎物去镇上换取生活必需品,遇到大的节庆就骑着毛驴去更远的大镇子里,向游客兜售fu女们做的手工艺品,所以亚洞会说一些西班牙语和英语。但是三天前,有一个亚洲女人带着几个白种人来到提他玛村,出高价聘请向导,她说自己是杂志社的记者,想去丛林里拍摄一些素材。亚洞向酋长告假想要挣一笔外快。没想到一去三天,到现在都没有回来,他家老婆孩子都快急疯了。”
初闻“亚洲女人”四个字的时候,我的心眼跟着跳了一下,但随后一想,shirey杨走得十分匆忙,并没有什么随行人员同住。何况她要是有时间请向导,又怎么会不给我们留下线索。这个自称是记者的亚洲女人,很有可能是蒋平口中那个科学院的绘图员,竹竿子一行人种唯一的女xg成员。如果真的是她,那么竹竿子的队伍必然是分成了两队。一队人马由黑大汉带领在库斯科做阻截任务,另一队人马由那个绘图员充当领队,先我们一步深入到了亚马孙雨林中。
我觉得这个线索非比寻常,值得深入调查,就和秃瓢一起再次来到了红毛酋长的帐篷里求证。
我们进去的时候,老酋长正捧着腰间的绳结不知道在思考些什么问题,他身边跪着一个十五六的印第安少年,一脸急切的样子。秃瓢拉着我坐到一边低声说:“奇谱卡玛雅正在用绳结为这位少年占卜,咱们的事还是缓一缓再说吧。”
因为天色已晚,土着们在帐篷四周的围柱上cha上了火把,卡玛雅酋长坐在用美洲豹的兽皮缝制的毛毡上,一边摸索着绳结一边用一种我听不懂的语言在对那个印第安少年诉说着什么,我问秃瓢占卜的内容,他说他也不是听得太懂,大体意思是少年的家人要遭殃云云。果然少年的脸上慢慢露出了焦急失落的神色。我心说十卦九骗,要是万事都能预测,那活在这个世上还有什么意思。秃瓢对我说:“印加人十分信任占卜术,据说在西班牙人入侵印加之前,巫师曾经看到太阳被三层怪圈围绕,当时举国上下一片惶恐。以致后来西班牙侵略者来到印加之后,有很长一段时间被当成解救亡国危急天神供奉。”
我啧啧而叹:“这就是封建迷信带来的恶果,淳朴的印加人民一定没有想到看似和善的异族天神只是一些装备着现代化武器的侵略者,他们到这里根本不是为了解救印加人的危急,二是抢夺黄金和土地。”
不知红毛酋长说了些什么,印第安少年忽然跟他激烈的争论了起来,他们的语很快,秃瓢根本来不及听明白,更别说翻译给我听,只见那个印第安少年手舞足蹈的站了起来,不停的拿手指指着外面不知道在说些什么,老酋长心平气和的向他解释,不想少年越说越急,最后干脆一跺脚冲出了大帐篷。
我心说这死小子个头不大,脾气不小,居然敢当着客人的面跟部落酋长耍横,回头肯定少不了挨一板子,只是不知道印第安人有没有未成年人保护法,回头可别把好好的娃给打傻了才是。
卡玛雅酋长并没有追究少年的责任,他看了看我们,好像什么事都没生一样,秃瓢和我向酋长行了一个礼,然后就开门见山的问起了那个叫亚洞的向导和亚洲女记者的事。
从红毛酋长的叙述里,我们知道了一些那个亚洲女人的外貌特征,身高一米七左右,梳着黑色齐耳短,留着娃娃头,这显然不是shirey杨的风格,更不是我在上海机场遇到的那个身材娇小的绘图员,她的队伍一共六个人,除了她之外,还有三个白人男子和两个秘鲁当地人。他们携带了大型的照明设备,还有一辆水两用的越野车,听完酋长的描述,秃瓢松了一口气:“看样子他们不像是司马贤的人马,刚才我是多虑了。”
我说:“能多想一步总归是好的,免得到了里面被人家打得措手不及。既然没有想到,我们只能在进入丛林之前,尽量把线路标注清楚,现在有机会不如直接请教酋长。”秃瓢向酋长转达了我的意思,老人家笑眯眯的对我说ok。
我拿出事先重新整理过的地图,向卡玛雅酋长请教路线。他戴着老花镜,只扫了一眼,直接对我们摆了摆手,秃瓢急忙问他怎么回事,两人jiao涉了一番,秃瓢惨着一张脸对我解释:“他说我们要去的地方在魔鬼桥的对岸,只有生活在亚马孙平原内部的当地土着才认识路,提他玛村人的活动范围只限河滩外围,深入到雨林内部的情况他们也不了解。没有办法为我们指明详细的路线。他还说过了魔鬼桥就是恶魔的老家,那里危机四伏,传说还有食人族出没。酋长希望我们珍惜生命,不要去冒险。”眼看着夜色已深,我们也不方便继续打扰老酋长休息,只能就此告辞。
我俩在卡,玛雅酋长那里吃了一个闭门羹,心里很是失落,没想到刚掀开帐篷上的门帘,一个黑糊糊的小手就从旁边伸了过来,仔细一看,正是之前在帐篷里与老酋长生争执的少年,原来他刚刚并没有走远,而是躲在帐篷旁边的柴堆里偷听我们和酋长的对话,他拉着我们来到一处僻静的地方,对着秃瓢叽里呱啦说了一通,神情很是急切,我问秃瓢这孩子说什么,他抑制不住兴奋的表情对我说:“这个孩子认识去魔鬼桥的路,他说愿意当我们的向导。”
我一听觉得很奇怪,老酋长明明说村子里没有人去过魔鬼桥对岸,眼前的少年看上去不过十五六岁的年纪,难道他居然比活了一把年纪的卡玛雅酋长更加博识?再者,如果这个小豆丁所言非虚,那么老酋长又为什么要欺骗我们,说村子里没有人认识去魔鬼桥的路呢?这其中难道有莫大的隐情?我看眼下一时半会也说不清楚,就把小豆丁带到了我们几个人的草屋里,让他坐下来慢慢说。没想到,这一谈,却谈出了许多被卡玛雅酋长可以隐藏的真相。
胖子他们三个人坐在草棚里胡侃,胖子高举着工兵铲,得意的道:“等找着印加人的和尚庙,咱么把里面的金子分一分,用拖拉机给运出来,这些都是劳动人民创造的胜利果实,不能白白留在地底下给那些个万恶的统治者陪葬。到时候秘鲁人民一份,中国人民一份,你们美国公民就算了,也不缺这点儿小钱花。”
小王八不同意,他说:“凭什么美国人就不缺钱花,我既是华裔又有美国护照,我怎么觉得我应该拿双份。”
胖子说:“你这个孩子,你这是被腐朽的资本主义烧坏脑子了。我跟你说啊,账得这么算。”胖子正在词穷,一见我进来赶紧招呼我做支援,“哎,老胡,你快来给这个小兔崽子讲讲马克思主义经济学,他现在居然天真的认为自己有权利从印加人民的手里夺取胜利果实,哎,这个小红皮是谁?老胡你不是吧,屁大的功夫娃娃落地了,度够快的,赶上大跃进了。”
我说:“你他妈的少扯淡,这是那个土着向导的儿子,他叫卡迪隆。有一些重要的情报想告诉我们,胖子你快点儿把屁股挪开,到门口挡着点。”
公有制的社群里很忌讳与外族人过分亲密的接触,这种行为容易引起同族人的猜忌,有时候甚至会引流血事件。小卡迪隆一进我们的草棚就记着把门帘拉上,生怕被外面的土着看见,为了减少他的顾虑,我并没有急着询问他具体的情况,而是翻开背包,送了他一些随身携带的巧克力。小卡迪隆蹲在地上,用大大的棕色眼睛警惕的把我们几个人逐一扫了个遍,最后从腰间掏出一块小牌子,递了过来。
我接过来一看,那是一块美国大兵常戴德军牌,上面用英文标注着姓名和番号,不过字迹潦草,刻得跟鬼画符一样,秦四眼接过去一看,说:“汤姆,很普通的名字,代号是狂蟒,但是没有标注具体的号码和番号。”
秃瓢和小卡迪隆聊了一会儿,他的方言也不够用,两人边谈边比画,搞了半天总算是明白了彼此的意思。秃瓢拿着军牌为我们翻译说:“这块牌子,是他从记着的营地里捡到的。当时他的父亲猎人亚洞正在和亚洲女人聊天,谈话内容涉及了丛林深处的魔鬼桥。她答应事成之后给村子准备净水器,还会定期向村民提供免费的医疗援助,虽然酋长一再明令禁止大家去魔鬼桥的对岸,但是她开出的条件实在太诱人了,特别是医疗援助,这对一个平均寿命四十岁不到,随时有可能死于感冒的半原始部落来说,简直是天赐的福音。所以亚洞当即表示愿意担任他们的向导,但是此行只负责把他们带到魔鬼桥对岸,其他的一概不管,双达成协议,亚洞还帮助他们欺骗酋长,只说是记者要去雨林边缘的带拍摄一些摄影素材,亚洞走之前再三叮嘱儿子,不许把这件事告诉村里的任何人,从村子到魔鬼桥最多只要两天的时间,可是亚洞一走五天,音信全无,他担心父亲出了什么意外,就请求卡玛雅酋长为他占卜,卜卦十分不详。他吵着要去找父亲,没想到被酋长无情的拒绝了。后来听说我们要去的方向也是魔鬼桥附近,索xg把心一横,要给我们当向导,去雨林深处寻找他那个失踪已久的老爹。”
我们对那群记者的身份一下子产生了怀疑,秦四眼掂量着手里的军牌说:“我们此行可能不止一路的麻烦,这群美国人行踪诡秘,目的明确,恐怕来头不小。”
“不管对方是什么人,我们必须小心谨慎。明天装备一到,立刻出。”我想了想,拿出地图对秃瓢说,“这孩子太小,跟着我们一来不安全,二来影响行军度,你让他把沿途的路况和显眼的地质特征尽可能详细的标注出老,告诉他,我们一定会把他的父亲平安的带回来。”
不想小卡迪隆十分倔强,他说就算我们不带他去,他自己也会偷偷的跑去找爸爸,他还十分得意的掏出一把小匕在空中舞来舞去,想要告诉我们他是一个勇敢的小武士,我好说歹说,他死活不肯就此罢休。小王八“切”了一声,单手扛起卡迪隆,狠狠的抽了他几屁股,然后对秃瓢说:“刘猛,你跟他说,要是他敢跑我们现在就告诉酋长他那个死鬼老爹私通外敌的事。到时候按我们美国人的法律处置,他们父子俩都给抽筋扒皮,丢进河里喂鳄鱼。”
小孩一听,吓得当场就哭了,跪在地上不住的向小王八求饶。我说你这个人怎么一肚子坏水,连这么小的孩子都欺负。他面有得意之色,摇了摇膀子,充满成就感的说:“少爷我小时候不肯吃饭,我爷爷天天拿这套话吓我。一试一个准,看见没有,优秀的教育是没有国界的,小兔崽子现在不是挺老实,刘猛,告诉他,他那个爹我们保准给他找回来,让他把地图画完,赶紧回家洗洗睡了。”
卡迪隆在王清正的威胁下,一边哭一边给我们标注地图,胖子于心不忍,说:“老胡,咱们是不是有点儿虐待印第安儿童的嫌疑,我的心怎么就这么不踏实呢。”
我说:“这是没办法的事。这个孩子本xg不坏,但是个xg太冲动,又不肯听人劝,叛逆期的男孩子多少喜欢搞一搞个人英雄主义,我们这样做也是为他好。你想一想,假如他真的不顾后果自己冲进雨林里,那我们日后怎么向村民jiao代,我们是成年人,做事要讲分寸,不能再跟小孩子一起瞎胡闹了。”
画完地图的小卡迪隆,被秃瓢偷偷的送了出去。我们几个大人被他这么一闹,心里也有点儿慌。我对大家说:“现在想什么都晚了,大家把地图各描一份,定一个汇合点,方便走散之后寻找对方。我们这一趟要面对的不仅是大自然的挑战,还有各种不确定因素在暗处蠢蠢yu动。”
虽然我装出一副稳cao胜券的样子,其实自己心里也没底,特别是到现在一点儿shirey杨的消息都没有。我整颗心都被火烧着一样急,但是越是面对这种情况,我越要顶住,这里的五个人,除了我和胖子之外,都没有野外求生的经验,更别说是深入环境恶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