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看见海雾弥漫之中船灯闪烁,shirey杨指挥阮黑驾驶着“三叉戟”破浪而来,我大喜过望,虽不知他们是寻着声响,还是跟着围向三桅船的鲨鱼从海上兜了回来,能及时赶回来我就已经谢天谢地谢妈祖了。
三桅古船歪斜摇晃,桅干向着海面倾斜,由于在雾中能看见三叉戟之时,距离已是极近了,眼看着两船就要在雾中再次错过,我想从桅杆下去已是不及,拿捏了一下两船间的距离,决定冒险来个乾坤一跳,趁着船身摇晃倒向那艘三叉戟号的时候,便毫不犹豫地跳下桅杆,身体斜着落下,掠过了鲨群翻涌的海面,奔着绑在三叉戟船侧的橡皮救生艇扑了过去。
但船身随波起伏,并不是静止固定的目标,恰算的时机与距离瞬息间就产生了变化,并没能直接落到橡皮救生艇上,就差了半步,直直的朝海中坠去,在胖子等人的惊呼声中,我双手拼命前扑,终于抓到了固定在橡皮救生艇底部的绳索,身体悬挂在了半空,而双脚已经碰到了海水。
我手上被绳子勒得火辣辣一阵疼痛,但心里非常清楚就算手断了也不能撒手,一撒就就要喂鲨鱼了,腰上用力,想要顺着救生艇爬上船去,突然感到有个东西撞到了脚心,原来围着那艘三桅船的大鲨鱼太多,竟然被我踩到了一只,也不知是踩到什么部位了,但鲨鱼身体里那股嗜血的野xg,和它鲜活生猛的力量却感觉得异常真切。
我惊得头根都麻了,如同在那一瞬间全身过了回电,顾不上去看脚下的鲨鱼,玩了命往船上爬去。可越是心急脚底下越是虚,这时胖子等人在上面用勾杆将我搭住,被他们往上一扯,我才顺势攀上了橡皮救生艇。
shirey杨伸手把我拉上船:“老胡你真是亡命徒,这么高也敢跳,你不要命了?”我惊魂未定,后怕起来不敢回想,感觉全身上下都湿透了。已经分辨不出是冷汗还是海水了,但人倒架子不倒,还想说几句充场面的话jiao代jiao代。
这时明叔从船舱里爬上甲板,他可能酒劲刚过,还有点不太清醒,可抬眼见到近处有条白影般的三桅船正晃晃悠悠的向后驶过,顿时脸色大变,好象见了鬼魁一般,他也顾不上说多余的话了,只对众人叫道:“这是打标的血船。赶紧……赶紧升起震海pao。准备pao弹。”
我听明叔突然这么说,心想他可能知道那三桅船的底细,既然事情紧急。没必要细说,于是招呼船上众人紧急布置金毗卢水神pao,准备pao击“幽灵船”,行动展开得非常迅,船船虽然狭窄但所有的人都能有充分准备,在紧急状态下依然能做到有条不紊,因为众人都知道,一盘散沙的乌合之众,想冒险进入珊瑚螺旋是不切实际的。我和胖子,以及古猜和多玲,在海上无事之时,就在shirey杨的指挥下按照海军的标谁进行准军事化训练,因为海上行船,非比地,个人的能力是难以面对惊涛骇浪的,必须要求全体成员合并为一个训练有素的整体,一旦出现事故或遭遇危险,只有全员协同。才有可能化险为夷,船上总共只有七人,所以每个人都必须身兼数任,全是不可缺少的重要力量。
于是随着一声令下,按照以前多次演练过的部署,迅各就各位,我和胖子当先下船调整pao位,瞄准目标,古猜和多铃拆开弹yao箱搬送pao弹,shirey杨则通过船上的千里筒指示阮黑调整航向,给pao口让出shè击角度。
几秒种之后,“三叉戟”上的水神pao便已经做好了攻击准备,海雾正厚,两船已是第三次错过,满是鲜血的三桅船,正逐渐消失在我们的视野当中,shirey杨不断报出方位角度和航,船老大阮黑虽然惧怕那艘鬼船,但xg命彼关,仍是鼓起勇气掉转船头,并加大航,从三桅船的侧后方接近过去。
明叔在船舱里指手划脚地指挥着,我和胖子已经做好了开pao的准备,众人喘着粗气,等候“三叉戟”进入最佳shè击位置,利用这个间隙,我问明叔:“那三桅船白纸封门,满船是血,它究竟是艘什么船?”
明叔抹了抹脑门上的汗珠说:“丢他老母啊,幸好你阿叔我及时现,那是艘打标的血船,咱们要是不用震海pao把它打到海低,搞不好会遇到大麻烦。”
原来在南洋沿海,有种类似放逐疫船的罕见习俗,称作“打标”,所不同的是,打标船里面装的不是死人,而是一种巨大的海兽,南洋海中产一种体形很接近“鼋”的巨物,称做“大拥沙”,海中并没有活鼋,大拥沙是渔民俗称称,其形体似鼋而非鼋,有裙无足,有无足背色青黑,腹部有大白纹,平时多居于浅海,埋身沙中,常常暗中兴风作浪,覆没往来的渔船,渔民对其恨之入骨,有时会有搁浅在岸上爬不回去的,现的渔民会立即通知其他人,用铁链锁了将其活捉,凡是捕得此物,又逢祭祀海龙之期,便会修复破旧已久的古渔船,将大拥沙放了血装入底船,再把古船用纸甲渔网包裹,以船牵引至深海任其随洋流自去。
南海波涛汹涌,向来风高浪急,这种船多半都不结实,到得深海大洋之上,用不了多久便会被风浪打沉,大拥沙便会随之葬身海底,水底鱼龙蛟鲵之属,最喜食拥沙之rou,它们会纷纷钻进破碎的船体,把那大拥沙撕咬得仅剩一具空壳,渔民们都相信海底有“龙”,将其视为海神,他们这种习俗是一种祭祀海神的行为,可让龙王爷保佑海上风平浪静。
但也有极特殊的情况,“大拥沙”力大无穷,而且xg蠢皮厚,不知疼痛,往往被渔民们乱矛攒刺放了血后,仍得不死,破舱遁海而去,船外罩着的渔网就是防备它挣脱出来,我们遇上的这艘三桅船,特征非常明显,要是知道其中缘故的海狼,一看便知是用鼋鳌祭龙王爷的打标船,因为没有牵引之船,而且牵引船也不可能来这片危机四伏的海域,它显然是已经被放至远海,由于最近几日海上波澜不惊,天气好得出奇,才始终未沉,竟然漂流到了珊瑚螺旋附近。
三桅船虽然已经漏水,却在摇摇摆摆的起伏之中始终未沉,而且三番五次地撞向我们的座船,明叔虽然为人不太可靠,但他行遍南洋,航海经验丰富,在海上见过千奇百怪的各种事情,一看这情况就知道不妙,很可能三桅船里的“大拥沙”没死透,撞破了船底,但由于身躯庞大,被卡在了底舱,这种鼋鳌之属,力大无穷能够负山过海,它不善入深水,定是想在水面上找个什么东西,撞掉背上甩不脱的船架子,这才y魂不散地跟“三叉戟号”缠上了。
海雾中能见度低,我们的船也不敢开快了,备不住就让它撞个正着,虽然三叉戟两侧有铜板装甲保护,也未必能保证没事,最要命的是这血船吸引了众多鲨鱼,一旦引来深海的鱼龙巨物,那将会是倒海翻江的动静,明叔就曾经历过这样的事情,现在想起来兀自心有余悸,此刻被我一问,当下捡紧要的情形跟我们说了。
由于大拥沙仅在一些自然环境特殊的群岛海域出没,所以这种打标祭海龙的习俗并不多见,别说我和胖子没听说过,就连船老大阮黑也不知晓,只有明叔这种常年在远海外洋上做亡命生意。专涉狂波惊澜的海商才了解一些。
不过我和胖子对此将信将疑,眼看那艘三桅船即将从水神pao的shè击死角中进入shè程,胖子还忍不住问明叔这事是真的假的,喂龙王爷的?海里当真会有龙?那龙宫里是不是还得有虾兵蟹将和耍大锤的王八将军?
明叔目不转晴地盯住三桅船,生怕错过了开pao的时机,口里对胖子说:“有没有搞错啊,见过龙王爷的人还能站在这里说话?你要想知道,就要自己游下去看个明白。那血船再不沉下去,早晚要把海底的大家伙引上来,到那时候就什么都晚了,咱们这船虽快也一定没得逃……快……快开pao……”
在明叔的叫喊声中,我们的座船与三桅血船之间,再次进入了平行姿态,间距不过十五六米左右,正是使用金毗卢水神pao的最好时机,由于shè程实在太近,甚至不用考虑pao击的提前量和抛物线弹着点等因素。几乎可以用火pao来直瞄shè击。
金毗卢水神pao是以旧式移动舰pao改良设计,并以印度水神“金毗卢”命名。之所以用老式小型舰pao,是因为所谓的水神pao,并非是以杀伤为主的海战武器,它还要在航海中起到多种作用,老式的pao弹更便于改装,可以根据具体需要,制造使用多种不同用途的pao弹。
pao身接近古时“囟pao”,不过囟pao形体短粗,需向高四十五度角以上开pao,取抛物线shè击敌人,旧时在中国将“囟pao”俗称为“虎蹲”,也有叫“田鸡雷”。都是以形状得名,在日本等国则称它为“曲shè囟”,海神pao的shè原理接近于“囟pao”,不过口径小了许多,pao身加长,shè击角度可以压低,在三个训练有素配合默契的pao手控制下,装填shè度也会相应提高许多。
pao弹的种类包括子母弹,弹膛中空。内容许多铅丸zhayao,膛中构造特殊,有前后各部,能在空中zha裂,母弹baozha后,子弹四散,覆盖面极广,子弹内装有碾碎的钵罗藻,可以使钵罗藻碎沫盖住一定区域的海面,钵罗藻为印度洋海中异类植物,物之属xg有生克制化,凡海中之鱼鳌鲸鲵水族之属,大多惧怕这种海藻,遇到鳌鱼鼓浪倾覆舟船的情况,可以逼迫其暂时遁入海底。
此外“金毗卢水神pao”的各种pao弹里,还包括开花弹,开花弹也是内分两层,又分铜铁两种质地,着弹后zha为碎片,威力甚大,是一种轰击礁石或建筑的攻击形pao弹;另有实心钢甲弹,中心坚实,外裹钢衣,穿透力墙,专用来攻击海匪的铁甲舰船;葡萄弹则是在膛内即zha裂,纷飞脱膛,不能及远,诸如此类,举不胜举,正因其在海上效用众多,是舰船的守护神,故以金毗卢相称,英国人则称它为震海pao,最早是英国海军明,后来在南洋被广为使用。
只见那三桅船正在金毗卢水神pao覆盖范围内起伏晃动,明叔连连催促pao,我让古猜抱来一枚子母弹填入pao膛,利用千里传音筒让阮黑尽量保持船平稳,然后一挥手出信号,胖子早把引线点燃,哧哧一阵白烟,震海pao的pao口火光一闪,硝烟弥漫中pao弹shè入了三桅船的船身,随后又听见母弹中的子丸辟啪乱响,随着baozha声起,钵罗藻到处飞散,三桅船船里船外尽是钵罗碎藻。
我本想再指挥众人继续pao击,但那“钵罗藻”也真有奇效,血船下的大拥沙被其所迫,虽然它不耐深水,也不得遁入海中暂避,就连海面上那些闻腥而至的鲨鱼,也纷纷逃散。
眼见三桅船没下海面,脆弱的船身被水压一带,就成了碎片,只有船身的层层渔网,裹着一个巨大青黑色之物沉入海底,血水把整个海面都染红了,想必那黑色小山般的大拥沙身上带血,又失了那层木船的阻挡,在海底必定躲不过恶鱼的围追堵截,或被歼,或逃遁,再不会对我们构成威胁了。
船里的众人齐声欢呼,我对明叔等人说:“四十年代靠战斗,五十年代靠口号,六十年代靠忆苦,七十年代靠批判,到了现如今八十年代,咱当然要靠办法了,办法就是战术,我看今后只要灵活使用类似的战术,咱们一定可以顺利捞回月光明珠和秦王照骨镜。”
第十四章龙上水
明叔还在抹汗,他刚刚真是吓坏了,庆幸地说:“还好还好,要是再拖下去海里的龙王爷冒出来,咱们就算是有再多办法也完了,大难不死必有后福,这次真是有得搏了。”
胖子骂道:“狗屁龙王爷,我和老胡听这种段子也不是一回两回了,哪次也没见有真龙,再说了,就算是真海里真有龙,能他妈吓住咱们吗?人为财死,财是什么?财就是真理啊,咱爷们儿为了追求真理,连死都不怕,怕什么龙?”
我们正在议论纷纷,忽听千里船音筒里传来shirey杨的声音,招呼全员火上甲板,一波未平一波又起,我们见又出事了,哪里敢在耽搁,一个接一个地爬上船甲板,这时海雾已经小得多了,但还未散,shirey杨正抬头观天,她见我们赶来,便指了指天空:“你们听天上是什么声音?”
我抬头望着被海雾遮盖的天空,侧耳一听,果然一阵好似金属层层断裂的巨响,我忍不住喃喃自语:“那是他妈的什么动静?”随着响声逐渐变大,一个巨大的黑影从头顶的海雾中露出了轮廓,明叔惊得倒坐在了甲板上,口中只吐出一个字:“鱼!”
看时间天已经亮了,这时海雾的浓度也正在逐渐减弱,能见度扩大到了几百米开外,但远处的海面依然白雾蒙蒙,我们在甲板上听到空中金风不善,正自惊疑,不知雾中究竟生了什么,明叔突然倒坐在地上,惊叫:“鱼!”
几乎就在同时,我感觉有一物落在头上,凉冰冰滑腻腻,用手一摸,竟然是条小鱼。空中接二连三的掉下鱼来,那些鱼大的小的都有,有不少都落在船甲板上,兀自活蹦乱跳,翻着白肚想试图跃回水中,我暗道一声怪事,天上落鱼了?
随着不断有大大小小的海鱼从天空落下,海面上犹如下起了一场大雨。四周巨响如雷,又好似风吹竹筒,呜呜长鸣,无法分辨到底是什么东西出的这些声音,不过被这阵混杂着海鱼的骤雨一冲,海雾散得更快。
还没等我们明白过来是怎么回事,就见前方不远,海面上出现了一堵巨大的水墙,海水排空而来,三叉戟号在这堵从海中升起的大水墙面前。如同一片孤叶。东方的天光都被水墙彻底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