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又不是我家的湖,我有什么不放心的。”
“此言差矣。看来胡司令你的觉悟还不够高,这种事情怎么能分彼此呢?湖是谁的湖,国家的湖,更是人民的湖,我们是什么人,人民的子弟兵。这湖里闹僵尸的事,我们能坐视不管吗,能眼睁睁看着百姓们受罪吗?不能!坚决不能!打死了都不能!”胖子慷慨激昂,一副指点江山的派头,“我琢磨着,不管下边是不是真有大墓,都要走一趟。没有最好,用事实证明一切,给抚仙湖辟谣;要是有,那就更好啦,把地主老财的墓一气儿拔了,造福乡里。”
我听着胖子那意思死活都要去探一探,心中不禁犯愁。他见我不说话,以为达成共识了,扭着屁股哼着小曲跑到了前头。四眼和shirey杨研究了一会儿地图,对我说:“这一片虽然大,能住人的地方却不多,湖深水阔涨落起来肯定够戗。我们圈了几个点不太受涨落影响的地点。可以先从这几个地方找起。”
瞧瞧一马当先的胖子和春光满面的蒋书记,我只好接受了四眼的建议,先从几个可能xg比较大的地区开始搜索。心中不禁责怪自己来的时候没有向薛二爷打听得清楚一点儿,现下到了地方又找不到人。我看了看天色,从月苗寨出来之后我们一直在赶路,眼下太阳已经慢慢有了西沉之势。抚仙湖看起来近在眼前,可真走到跟前还需花费一番工夫。弄不好等我们到了湖边天都黑了。我招呼大伙抓紧赶路,务必要在太阳落山前到达地图上圈定的地点。
记得当年,我们来云南,是为了寻找雮尘珠,解开搬山道人身上的诅咒。那个时候我们有地图、有向导,不像现在大海捞针,要在方圆几十公里的地方去寻找一个只晓得绰号的老人。我一边走一边在脑中思考要如何将白眼翁找出来。胖子还在和蒋书记讨论修路的事情,shirey杨一路上都没有怎么讲话,看来跟我一样,都在想法子。等我们几个真正抵达抚仙湖岸的时候,日头已经落到了半山腰上,五色的霞光铺洒在碧幽的湖面上美不胜收。我几乎要被这美景咬住了眼球,站在湖边久久不能自已。“这个地方真是太美了。”shirey杨站在我边上,深深地吸了一口气,“难怪会有关于神仙留恋化为山石的传说。
要是真住在这样一个地方,我看与神仙也没什么差别了。”
“别管他是神仙还是妖怪,先找出来要紧。你看这天色,搞不好,咱们都要露营。”一想到月苗寨里的那些武装队,我就一脑门子官司。他们都是少数民族兄弟,虽说充当了杀狼土司的走狗,可这些毕竟都是人民内部矛盾。等我们找着了白眼翁,把事情问个清楚,说不定就能顺带揪出土司的秘密,还苗区乡亲们一片幸福的自由天。
“那就从这片凸岭开始吧!”四眼指着连接山林与湖面的凸起处说,“那个地方如同一块儿断崖,既濒临抚仙湖又不受潮汐影响,住人的可能xg比较大。”shirey杨从包中取出望远镜,朝小山坡上望去,不一会儿,她就兴奋地喊道:“那里有人家,你们快来看。”
我接过望远镜,朝四眼所指的凸岭上看了过去,透过稀疏的枝头隐约看见一处吊脚楼的屋顶。
“好极了,有一户人家在断崖边上。这回可真叫瞎猫逮住死老鼠,碰到巧上去了。”我将望远镜递给了胖子。他瞄了一眼,笑道:“老白同志倒是会享受,房子建在湖边上,夏天那个湖风一吹,连吹电扇的那点钱都省了。”
突如其来的小屋给了我们新的希望,以至于我都懒得提醒胖子,此地并没有通电的事实。虽然连续走了将近四个小时的山路,但是队伍里没有一个人喊累喊苦,连蒋书记都没皱一下眉头,所有人都迫切盼望着能在天黑前赶到白眼翁的吊脚楼。
因为心情开始放松,shirey杨的神色有了明显的缓和。她向我问起杨二皮的事,并且对他身受蛊这件事表示担忧。我说你就别瞎cao那份心了,貂皮佬是个硬点子,哪能那么随便就折了。再者说,他平日里做的也尽是些见不得光的事,这次算他倒霉,碰上了用“yao”的人家,只当他们黑吃黑,与我们半点关系都没有。
“话虽这么说,可你一点儿疑惑都没有吗?”shirey杨望着无际的抚仙湖向我提出了疑问。我知道她这句话的意思,而且私底下也将围绕抚仙湖生的一系列怪事放在脑子里转过好几个弯,可除了一些支离破碎的线索之外,半点主意都没有,实在想不出个所以然来。但见今天shirey杨又将话头挑了起来,我便反问她说:“你是不是想到了什么?”
她边走边说:“先抚仙湖底下闹僵尸的新闻是见过报的,这件事有目共睹,算是八九不离十。至于他们说的那个浑身长白毛的东西到底是不是僵尸那就另当别论。然后就是疯狗村突然消失的事情,根据蒋书记的说法,捞到僵尸的日子与村庄消失的日子不谋而合,这其中必定有极大的联系,甚至可以说两者之间有着直接关系。”我想都没想就点头附和:“这两者之间的联系根本不用质疑,我可以百分之九十九地肯定。至于剩下的百分之一那是留给毛主席的,他老人家教育过我们,凡事不能绝对化。”
“可不咋地,按我的意思,疯狗村既然过去是滇王放公假的旅游点,那湖底下很有可能就埋着他死后的遗骸,是一座帝王墓。”胖子一听到“僵尸”两字,堪比耗子见了油,一下子蹿到了我们边上,踊跃言。
我给他那个热忱的劲头弄得哭笑不得,只得用事实来打击他的积极xg:“人家滇王算得上是封疆诸侯,要死也该葬在自己的土地上,没事把自己沉湖底下去,那算什么?又不是抚仙湖王。”
胖子不高兴了,撅起嘴来反驳我:“我可现了,你小子最近老爱打击别人的积极xg,对别人的兴趣爱好横加干涉。老胡啊,这可不是好现象,这种官僚主义作风的出现,大大伤害了你我之间的感情,同时也会影响到人家shirey杨对你的好感。我说得对不对,杨参谋?”
shirey杨忍不住笑了一下,随后对我说:“这次我同意胖子的观点。而且我认为,貂皮佬的出现,与抚仙湖僵尸有着不可告人的联系。”
我说你这个观点起得有点大,是不是有什么证据?她摇头:“女人的直觉。你说过貂皮佬是因为中了人家的圈套,身上落了‘yao’,这才不得不将一批神秘的货物送往抚仙湖,对不对?那么,我问你,谁住在抚仙湖?”
“白眼翁!这里只有他一个人。”我脑海中千思万绪,一时间无数的线索涌了出来,“不错,不错。杀狼土司说过,白眼翁是疯狗村的巫师,用yao的高手。虽然不知道杨二皮身上的‘yao’是谁下的,可既然送货地点是抚仙湖,那就必然有一个收货人。而据我们所知,抚仙湖地区唯一一个活人就是白眼翁!除非杨二皮是给鬼送东西,要不然……”
“要不然,他的货就是送给白眼翁的。那么他身上的蛊就与白眼翁有关。”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