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年盘踞此地、吸收绿霉。恐怕整片山窟都要被它们腐蚀干净。老巫医的记载果然没有错,巫医墓下面压着东西。”
胖子和秃瓢都是行动派,两人挥起铲子将地表上的霉菌铲起丢在—边,四眼说:“酒精可以消,也能用做照明,不能再浪费在这些绿霉上了。咱们往下挖挖看,实在没有办法再用酒精消。”
我扛起工兵铲和大家一同朝地下打洞,面具酋长跪在克瑞莫巫医的尸茧前,唱起了一种我从未听过的歌谣,秃瓢说:“这是野人们祭奠袓先时唱的哀曲,酋长可能是内疚,觉得自己引狼入室坏了先人风水。”
胖子不屑道:“这谁是狼谁是羊还不知道呢!你看老巫医本子里画的图,又是吃人又是剥皮的,如果不是咱们摸金的同行来得早,把这些克瑞莫野人驯化了一番,指不定咱们现在已经被这个老红毛烤来下肚了。快挖快挖,挖通了独角天神的墓,咱们也好替老前辈们出口恶气。”
别看马里克巢穴寸草不生,枯石遍地。这都是清末摸金人使的风水秘术,变换了此地的自然外貌,不过换皮不换芯,拨开葬窟中的碎石地之后,下面肥沃的土壤顿时跳入我们眼眶。这种红土松软厚实,十分适合植物生长,我们挖起来虽然费劲,但也好过在石头堆上打洞。因为葬窟内有足够的剩余空阆,也不必担心有人来抓现成的。散土放风的工作就被我们略去了。五个人轮流打洞,轮流休息。整个作业时间不过半个钟头,很快就打穿了一条通到百鬼坑的盗洞。
因为不确定底下的空气质量是否适合人类呼吸,我们戴上了防面具依次下到坑中。因为只有五只面具,自然就不能要求酋长与我们同行,王少怕他逃跑,说要用绳子将他梱起来,被我严令喝住:“他是个人,不是畜生。虽然心智尚未开化,也轮不到你这样折辱他。”
秃瓢说:“那打断他—条腿,省得多事。”
胖子“呸”了一声:“你们主仆二人少出这样的馊主意,他一没绳子索,二没援兵。往哪里跑?天上啊!”
我说:“既然这样,那不如我冒个险,先戴面具下去,确定空气质量过关之后,你们再带他下来;如果不行,你们留一个人在上面看着他,这样万一底下出了纰漏,也好帮衬一下,不至于全部搭进去。”
胖子戴起防面具,朝我比划了一下,先一步跳进了盗洞。我急忙将面具罩了起来,紧跟着他跳了下去。l型手电好处在于轻便耐摔,所有零件都是塑料制成的,还有卡口,可以扣在口袋上,我将手电夹在胸前的口袋上,两手抓住秃瓢在上边拴好的麻绳“呲溜”一下到了底。胖子先我一步下洞,已经在地上cha起了火把。两支火把一照,整个百鬼坑的构造跃然眼前。
“真是一模一样,老胡,你神了。”胖子见百鬼坑果然与上头的巫医墓一个格局,心悦诚服道,“要不怎么说知识就是力量,还是读书好啊,不读书怎么知道哪里有古墓,不知道哪里有古墓又怎么家致富。”
“你当养猪呢,还家致富。”隔着防面具,声音嗡嗡沉沉的,我举着火把照了一圈,对胖子说,“咱们可说好了不动老百姓一针一线,你少想念点儿那些明器,待会儿我先摘了面具,确定没问题,你就再去洞口放一枚冷光弹招呼他们下来。”
摘下面具之后,可视度明显有了改善。我深吸了几口空气,现并没有太大的问题,可见百鬼坑与巫医墓一样,是有通风口通向外面去的,我朝胖子竖了一个拇指,他点点头从包中抽出拔取式照明弹,朝着盗洞上方挥舞。我环视四周,现这处坑洞不似人工挖掘,整个洞窟浑然一体,不见分室,更寻不着棺椁,漆黑的洞窟四壁是石质结构。用灯光一照,现壁上纹有雕刻画。
“哎呦,这哪来的野草,扎人啊!”王少一落地,先是重心不稳,摔了一跤,他趴起来之后捂着手掌直喊疼。我说这坑百里无一物,别说草了,连蚂蚁都找不到半个。你磕着石头了吧?
“石头能扎人rou里吗?哎呦,哎呦,疼啊!”王少甩了甩右手,不住地喊疼。四眼、酋长还有秃瓢也续跳了下来。
秃瓢一落地,急忙为他家少爷检査伤口,我凑过去,拿手电这么―照,之间王清正的右手心里cha了一枚又细又长的尖刺。胖子说:“奇怪了,有人在这洞里啃过鸡骨头?”
四眼握住王少的手,用指尖挑了挑那个细刺:“不是鸡骨头,是人骨。”
秃瓢用大拇指按住伤口,然后轻轻一抽,将骨头剔了出来,他拿到光下照了半天:“这么细的骨头,怎么可能是人的。秦律师,你少吓唬我们。”
四眼白了他一眼,说:“是不是人骨,你们自己看地上。”
我进来的时间比他们都长,只顾着看石壁上的壁画,从未注意过脚下。经四眼一提醒,我们纷纷将视线投到地上。我之前一直以为脚下踩的是不平整的碎石。这时才现,遍地铺满了白骨,碎得如同石渣儿。
如果不是角落里还有些许未毁坏的尸骸,任谁都不敢相,百鬼坑中所铺设的并非是白色的石英石,而是厚厚的人骨。我走上前去检查其中一具尚未碎裂的尸骨,这具尸体长手长脚,头骨有一般人的两倍大小,最不同寻常的要说头骨正中间的凸起,虽然已经被钝器磨得几乎不见,可仔细观察,还是能现有一块骨质增生一样的东西长在额骨中央。“这里埋的,也是头上长角的克瑞莫巫医?”
“我看不像,”我提起一段腿骨在自己的小腿边上比画了一下,“你们看,长出了大半截,少说也有两三米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