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夜上船时候看见的漆黑阴霾,在东边天空的吉光下居然散了不少,入目所及,一望无垠的黯蓝海面,以及翻涌在海面上的浅灰云层。
阳没有彻底出来。
阳终究会出来。
孟负山默默想着,他没有在房里停留久,洗漱之后很快出来,乘坐电梯回来一楼——昨天他们进来的地方。
上午五点,个很妙的时。
晚睡的人已经睡了,早起的人没起来。
孟负山想要在更少人的注意中做些行动,比方以陈家树的名义,向赌场里的侍应了解昨晚的黑台,这里的女人,究竟怎么回事。
他失策了,他来到一楼的时候,他不止看见了正在赌场内值班的侍应,看见了许多赌客。
这些赌客——衣着凌『乱』,上边见酒『液』和食物的残渣,双通红,扣在脸上的半边面具都遮不住他们身上的颓废和恍惚,他们让自己带的人,甚至有些干脆就自己上了,拿着支票簿,朝孟负山挥舞。
他们的目的有一个:
“筹码交易吗?一千万一个。”
孟负山并不第一个被他们拿支票簿塞到鼻子下的人,在他前边有一个,那个人的背影很熟,阿宾。
孟负山看见阿宾的时候,阿宾同样看见孟负山。
两人对视。
孟负山心脏轻轻一沉,脚步却没有停下,穿过那些吆喝买卖的赌鬼,径自到阿宾身旁:“大哥派你下来的?”
“嗯。”阿宾。
“大哥想了解些什么?”他竭力使自己的吻轻松自然。
“黑台和筹码。”阿宾简洁说。
这位平日沉默地跟着陈家树的保镖,似乎刚刚到达,如今正用睛看着黑『色』燕尾服的侍应,等待侍应的回答。
孟负山注意到,今天站在这里的侍应,并非他昨天见到的任何一个。
他们有着同样的尺子刻出来的微笑。
彬彬有礼,缺乏生机。
“先生好。我们这里以使用的筹码有一个。昨天交由老板的小姐。一位小姐,身价一千筹码。”
孟负山知道一千万的定价从何而来了。
“这里有许多赌桌。”侍应继续介绍,“每个桌子上桌数额不同,最低的01个筹码,最高的100个筹码。无论老板输了多少,要在1000的范畴内,跟在老板身边的小姐,都将忠实地陪伴着老板,如果老板将最后的01个筹码输出去,那么这位小姐,便将离开老板身边——相应的,如果老板吉星高照,鸿运头,赢得了1000个筹码乃至更多,那么在老板每获得新的千数筹码的时候,他会拥有一位新的小姐。”
孟负山听到这里,问:“能用金钱买筹码吗?”
侍应回答:“不能。柳先生希望上船的所有客人,都能免费获得更大的快乐。”
然,免费的才最贵的。
既然官方不让交易,那么私下交易转让自然横行。比如在周围拿着支票虎视眈眈的想买筹码的赌客们。
“黑台呢?”阿宾不像孟负山有这么多问题,他催促侍应说清楚他想问的内容。
“黑台我们这里最高规格的桌子。”说出这句话的时候,侍应挺起胸膛,他甚至『露』出了崇敬之『色』,“每天晚上,我们开一场黑台。黑台的最低筹码1000。有您完整拥有她——那位小姐,您才以将她携带上黑台。黑台的规则与其他桌子不同,上了桌子以后,除非一方清空筹码,否则不许下台。清空筹码既意味着,您将永远失去她……”
 
;侍应意味深的停顿中,在场的所有人都想起了昨天所见的一幕。
刺的鲜红浸透台面,又自地下升腾起来,氤氲在老板们觥筹交错的酒杯中。
这里的规则并不复杂。
弄清楚规则以后,两人没有会周围想要交易的赌客,共同乘坐观光电梯上楼。
再次坐在电梯之上,孟负山已经清楚了柳先生将这些老板们久笼络的秘密。
器官。
赌博。
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