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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3章（第1页）

说话间，他们两出了桑拿屋，屋外的两个壮汉急忙停止唱歌，上前用两件大衣裹住客人，将他们带到不远处另一间生着火炉的小房内淋浴，换衣服。期间，其中一个大汉笑着对维佳说了句什么，维佳也笑着对正在淋浴的托马斯说：

&ldo;他们问，你要不要姑娘的按摩……就是那个了……呵呵，他们说这里有从摩尔多瓦来的姑娘，都很漂亮。&rdo;

&ldo;涅！涅！……&rdo;托马斯慌忙带着不好意思的表情用俄语直接对那大汉谢绝道。

维佳哈哈大笑，被托马斯这副老实模样逗得很开心。

在回莫斯科市区的路上，开车的维佳突然说了句：

&ldo;谢谢你，博士。&rdo;

坐在副驾驶位置，在莫斯科冬日正午的阳光下昏昏欲睡的托马斯没说话，只是随口哼了声，接着才反应过来，扭脸对维佳想说什么，维佳却不等他说话，接着又说：

&ldo;我知道，昨天是你给圣彼得堡来的谢苗诺维奇副局长说情，让我今天来陪你的，要不，我挨骂不说，这2个月没车开，每天的出车补贴就没有了……&rdo;

&ldo;维佳，是你救了我们大家……&rdo;

&ldo;博士，不要这么说，&rdo;维佳用他俄罗斯腔的川味中国话说：&ldo;要不是你帮我拖那个男人，我可能已经完蛋了――我是还有机会跑进那家小商店躲一下，可那个男人肯定就完蛋了。&rdo;

&ldo;维佳，你打死了那个男人的同伴，为什么还要救他？冒险救他？&rdo;托马斯干脆侧过声，手撑在副驾驶位的扶手上，注视着维佳认真的问道。

维佳直视前方，开着车，眉头皱起：&ldo;我不打死那个拿猎枪的男人，他就会打死我……&rdo;

&ldo;不对，&rdo;托马斯打断他的话：&ldo;你能在后来那个男人换子弹的时候冲上去打倒他，就不会不明白双管猎枪里面已经没有子弹了，猎枪上子弹更慢……&rdo;

维佳将车停在狭窄的乡间公路边，转头看着托马斯，皱着眉头不说话。

托马斯笑了笑，打开车门走到清咧的寒风里，朝寂静的乡间公路两侧看了看，判定风向后走到路边一棵橡树后开始撒尿。他一边撒尿，一边大声喊：

&ldo;维佳，我后来看见了那个拿猎枪男人身上的弹口，全都在心脏部位，你打过仗，不会不明白只要一枪就行了，&rdo;他从树后伸出脸，对着呆坐在打开车门的&ldo;雪弗来&rdo;里的维佳喊出结论：&ldo;你就是想杀了那个男人！&rdo;

维佳打开车门，跳出车外，走到路边对树后的托马斯激动的说：&ldo;我当时是想杀他！因为他刚刚杀死了阿廖沙！阿廖沙是我在打仗的时候认识的好朋友，我这份工作也是阿廖沙帮我找的，阿廖沙是两个孩子的父亲！&rdo;

托马斯系着皮带，从树后心满意足的走出来，讥讽着说：&ldo;好极了！维佳，你总算说实话了……所以你才会去救那个俘虏，对吗？因为那是个人，对吗？&rdo;

维佳先是愤怒地盯着托马斯，托马斯开始用真诚怜悯的目光看着他，轻声说：

&ldo;知道我这个历史学博士其实是干什么的吗？维佳。&rdo;

维佳用讥笑的语气说：&ldo;全俄罗斯的警察都知道内务部第7局是干什么的，谢苗诺维奇副局长陪的客人不会是个大学老师。&rdo;

&ldo;很好，推论过程清晰，看来你的思维还算正常。&rdo;托马斯满意的说，然后将目光投向冬日惨淡阳光下的雪野，接着慢慢说道：&ldo;维佳，我杀完人以后也很难受……包括昨天杀了那匹漂亮的白马，我也觉得难受……我不是在装样子，也不是怕什么良心的谴责，我是真的全身难受……我们因为愤怒、恐惧、仇恨，还有一些别的原因会去杀人，杀死其他的生命，但是因为我们还是人，知道知恩图报，知道宽恕，知道尊重别人的生命，所以过后我们会难受……这说明我们还是人，不是什么畜生……你能听懂我的话吗？维佳。&rdo;

维佳面色在托马斯的言语中逐渐变得苍白起来，然后就忽然弯腰开始往路边的雪地上呕吐起来。托马斯走过去，轻轻拍着维佳的后背，用温和的语气说：

&ldo;好好吐吧，维佳，都吐出来……吐出来就不难受了，别忍着……&rdo;

已经吐完的维佳慢慢站直身体，用手背擦擦嘴，点点头，认真的说：&ldo;你的话我没有全部听懂，但你的意思我明白。&rdo;说罢，他掏出一盒俄罗斯生产的香烟递给托马斯：&ldo;要来一根烟吗？托马斯耶维奇。&rdo;

托马斯听到维佳按照俄罗斯习惯称呼自己，笑着摆摆手：&ldo;我都快4个月没有抽烟了，不要诱惑我。&rdo;

维佳自己将烟点着，抽着烟，眯着眼看着远处的雪野，大声说：&ldo;有件事情和你有关……今天早上一上班，我们局长把我叫去，在他办公室有个英国人，我不知道他叫什么名字，局长也没有给我做介绍就出去了……局长出去以后，那个英国先生用还算流利，但是带点口音的俄语问我有关你的事情。后来他让我注意你的行动，塞给我一大叠卢布，说有什么你的情况就通过我们局长转告他。他让我千万别告诉别人这件事，还专门请我们局长进来又给我交待了一遍……&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