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do;是啊,&rdo;她搁下帐本,看阮东廷还湿着发,便下床翻开抽屉,拿出吹风机:&ldo;就在这里吹吧,大家都睡了,在外头吹会吵到别人。&rdo;
她的意思很简单,其实就是让他自己在这把头发吹干。谁知阮东廷看着那吹风机,冷不妨问了句:&ldo;你帮我?&rdo;
&ldo;啊?&rdo;恩静一愣。
&ldo;开玩笑的。&rdo;他伸手过来,要取过吹风机时,却听到原本并没服务打算的人儿说:&ldo;好,我帮你。&rdo;
&ldo;哦?&rdo;
她的脸有点红,尤其是在他这一声略带调侃的&ldo;哦&rdo;之后。
阮东廷舒适地坐下,任由她手指轻触着他发丝。手指冰凉,吹风声&ldo;嗡嗡&rdo;,许久后,才拌进了恩静的声音:&ldo;连楷夫晚上说的那件事,是真的吗?&rdo;
阮东廷没有回答。
&ldo;那些奎宁毒液……真是你自己喝下去的?&rdo;
阮东廷依旧没有回应。直到她关上吹风机,搁到一旁,他的眼皮才抬起来,在镜中对上了她固执的眼。
半晌:&ldo;我说过了,不会让你在里面关太久。&rdo;
所以他喝下那一些毒液,明知山有虎,却偏向虎山行,不过是为了让警局的人知道,其实将阮太太抓走了也没用‐‐凶手,仍逍遥法外!
可恩静却急了:&ldo;那也不能这样啊!你知道那么做有多危险吗?万一、万一……&rdo;她说不下去了。
直到阮东廷定定地看着她,看了好久,恩静才反应过来自己的口气有多差,而眼眶处,已着着实实浮上了一圈红。
&ldo;我头发还没干。&rdo;突然,他开口,声音低低的。
恩静这才又拿起吹风机。只是那一双手啊‐‐握着吹风机的、轻碰着他发丝的那一双手,又是怎么回事啊?为什么压抑而隐忍,微微发着抖的样子,就像刚逃离了一场巨大的劫难?
直到头发吹干,他转过身来,才发觉女子的眼眶里已蓄满了摇摇欲坠的液体。
阮东廷无奈:&ldo;天!&rdo;
她像是羞窘至极,他一开口,那些丢人的眼泪便全数滚落,恩静尴尬地要去擦,谁知对面的大手已抢先了一步,动作轻柔地,替她擦掉了那些滚烫的液体:&ldo;以前怎么没发现原来你这么爱哭?&rdo;
他这一说,她便更羞窘:&ldo;哪有?&rdo;
&ldo;没有吗?&rdo;温暖的姆指划过她眼角,不出意料,又沾上了些许滚烫的湿意:&ldo;嗯?&rdo;
她垂下头,突然间不知该怎么回答。
要怎么说呢?那些连她自己往深处想都会觉得羞窘的心事,他能体会吗?爱有两种形式,一是于大庭广众处呈现,巴不得全世界都跟着自己欢喜,一是小心翼翼地隐藏,就怕被他察觉了,嘲笑多情的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