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do;小了?&rdo;‐‐铁匠顿时一急。他强调,自己是按老者当时双手比量出的大小做的。
&ldo;反正是小了。&rdo;‐‐老者的双手比量在桶的外周说:&ldo;我要的是这么大的。&rdo;
&ldo;可……&rdo;
&ldo;别急,你用的铁皮,费的工时,我一总付给你钱就是了。&rdo;
&ldo;那,先付一半吧老人家……&rdo;
老者摇头,表情很固执。看上去显然没有商讨的余地。但也显然是一言九鼎,值得信任的态度。
铁匠又依了老者。
老者再来时,对第二只桶频频点头。
&ldo;这儿,要有个洞。&rdo;
&ldo;为什么?老人家。&rdo;
&ldo;你别管,按我的要求做就是。&rdo;
铁匠吸取了教训,塞给老人一截白粉笔。老者在桶的底部画了一个圆,没说什么就走了。
老者第四次来时,&ldo;指示&rdo;铁匠为那捅了一个洞的桶做上拎手和盖和水嘴儿。铁匠这才明白,老者要他做的是一只大壶,他心里纳闷儿,一开始说清楚不就得了吗?如果一开始说清楚,那洞可以直接在铁皮上就捅出来呀,那不是省事儿多了吗?
他已不问什么了。他想这件事儿非要这样不可,对那老者来说,是一定有其理由的。
铁匠错了。老者最终要他做的,也不是一只大壶,而是一只喷壶。
喷壶做成以后,老者很久没来。
而铁匠常一边吸烟,一边望着那只大喷壶发呆发愣。往日,铁匠每每手里敲打着,口中哼唱着。自从他做成那只大喷壶以后,铁匠铺里再也没传出过他的哼唱声。
却有一个十七八岁的姑娘替老者来过一次。她将那只大喷壶仔仔细细验看了一遍。分明的,想要有所挑剔。但那大喷壶做得确实无可挑剔。姑娘最后不得不说了两个字‐‐&ldo;还行&rdo;。
&ldo;还要做九只一模一样的,一只比一只小,你肯做吗?&rdo;
铁匠目光定定地望着姑娘的脸,似乎在辨认从前的熟人,他知道那样望着对方有失礼貌,但他不由得不那样。
&ldo;你肯做?还是不肯做?&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