瞿临给完钱,回头见罗星弈正看他,不禁问了一句:“你想说什么?”
罗星弈就“嘶”了一声,抬手摸了摸下巴,百思不得其解地说:“我还是觉得你好得有点不符合你恐怖分子的身份设定。”
虽然这个人刚傲娇的表示“帮人什么的最麻烦了”,可是他的实际行动却从来没有让人觉得失望。无论是一开始明明拥有单手吊打光头的实力,却只是象征性的亮个武器让他自己滚,还是后面随手捡起濒死的麻雀、给真真钱……
罗星弈不得不承认,他说瞿临是个有爱心的人那句话,其实是发自肺腑的。
因为瞿临的确在某些方面,比他这个道德水平堪堪及格的人好多了。
两人没心情继续吃饭,也不想在外面晃荡——自从张五爷“失了踪”,极乐城的各路牛蛇鬼怪势力都开始冒头瓜分地盘,闹得极乐城这几天都鸡犬不宁,好些地方都封锁了路,实在没什么可消遣的。
罗星弈好不容易拿到账款,想趁着火还没烧到这边片区出来吃顿好饭,就这么打了水漂,只好和瞿临一起打道回府。
回去的路上,罗星弈想起在小雨家时,瞿临宛如专业人才般说出一个根本没听过的病症名,又来了好奇心:“瞿先生,您平时逃亡的空闲时间阅读都这么广泛的吗?那什么……不良症都有涉猎?”
瞿临心想,这种罕见的病印象不深比较奇怪吧?不过他纠正罗星弈的却是另一个问题:“不是在逃亡后,现在没这个闲工夫。是以前在学校的时候学的。”
罗星弈一听,顿觉军区人民水深火热,“现在教育这么全面?连这种稀有病都要求通读并默写全文吗?”
经他一提醒,瞿临也想起来罗星弈和现在有“时差”了,不知道情况是正常的,就稍微说明了一下:“战后军区需要健康的新生婴儿,所以当时发了很多防止近亲结婚和各种遗传疾病的宣传手册,都是要求阅读的。”
大概是有偷休眠舱想继续实验的原因在前,又有追杀目前跟他同一阵营的瞿临的原因在后,罗星弈对中央军区可以说是好感为负,笑讽说:“我以为,以贵中央军区的尿性,会直接进行基因筛选来着?反正技术早就成熟,还不是简单粗暴又有效。”
瞿临便道:“基因筛选本来就有违人权,那时候的议会并没有通过采用这项技术的立法。”
“那时候的议会,”这可真是个有意思的称呼,难道现在的议会就通过了吗?罗星弈听后一笑,把这个问题按住了没提。他又不进军政界,往后挖太多也没什么意思,于是把话题又绕了无关紧要的话题上,“今天本来说请你吃饭的,没想到出了点插曲,有点遗憾,赔个礼吧。”
“不必。”瞿临抬了抬眼皮,回答得矜持又干脆。
“还是必吧。你看我在这里也没什么朋友,多惨啊,正常社交都没有。”罗星弈一边说着,一边前后左右望了望,像是在寻找什么东西。
可这街道荒凉,哪有什么东西可值得搜寻?
瞿临还没想明白这赔礼和正常社交之间有什么必然联系,就见罗星弈走了几步,弯腰从一堆瓦砾中拔了朵白色小野花,乐滋滋地递过来:“给你!”
瞿临;“……”
罗星弈一见瞿临那表情就笑出声来,估计这位大佬长这么大还没人敢路边随便扯朵花送他,有点接受不了了。他笑着把花递到瞿临面前,握着花茎的手指松了松,露出了藏在下面的一个银色钥匙环。
那银环质地细腻,线条极简,有一种简洁有力的工学美感,而环上坠着一颗小拇指盖大小的金属闪电。
这显然不是临时起意的“赔礼”,瞿临目光落在银环上,眨了一下眼,没说话,也没接,然后看向罗星弈:“什么意思?”
罗星弈没有直接回答这个问题,而是仿佛不太相关地说:“你不是问我接下来的打算吗?我也考虑过。可是我这人生地不熟的,还被人盯上了,未来很叵测啊。倒不如跟你一道去查另一队雇佣兵的事。”
“你完全可以当我是献殷勤。前天在网上看到这个钥匙环,不知道为什么莫名觉得很适合你,就拿来……”罗星弈笑了一下,很狡黠的,“你说,这个当我的入队费怎么样?”
看着罗星弈手上的钥匙扣,瞿临懂了。请客吃饭也是,这个礼物也是,都是罗星弈在表达想跟他一起行动的意愿。只是瞿临觉得,“你不用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