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瑾修面不改色扯谎的本事,又一次让席宝珠大开眼界。三言两语就把席世杰和薛氏的气给平的不要不要的,席世杰又反过来用这个‘正面案例’来教育她:“你瞧瞧怀瑜这胸襟,这气度,你说你什么时候才能懂事点。”席宝珠欲哭无泪,爹,好像我才是你亲生的。“岳父不要责骂宝珠,我是来接宝珠回府的,还望岳父、岳母准许。”叶瑾修将来意说明。席宝珠一听,心中警铃大作。“我,我不回去。”席宝珠倒是不怕死,可关键是丢人啊。“娘……”席宝珠拉住了薛氏这个最后的希望。薛氏见她这般害怕回去,也不知女儿和女婿之间到底发生了什么,看女婿的表情,似乎没什么异样,主动承认错误,态度十分和婉。可这边女儿又竭力表现出不愿回府的样子,一时间,薛氏竟有些为难,到底是留下女儿好,还是让她跟女婿回去的好。这边正犹豫之际,只听那边叶瑾修又开口了:“既然宝珠不愿随我回去,那我们今晚就在国公府住一晚吧。”薛氏听到这句话,对女婿又满意了几分,不管他们夫妻发生了什么,就这样把不愿回去的女儿强行赶出去,薛氏只怕一个晚上都会担心的睡不着觉,但若是两人都住在国公府里,薛氏就不担心了。“如此甚好。那我去派人收拾她从前住的春熙院,你们待会儿过来便是。”薛氏欢欢喜喜的去给女儿女婿收拾院子,完全不顾身后还有个要她庇护的女儿。席宝珠看着嘴角噙着笑,步步紧逼的叶瑾修,欲哭无泪。席宝珠和叶瑾修要留宿国公府,薛氏赶忙派人去收拾席宝珠出阁前住的春熙院,国公府地方大,嫡出的孩子基本上都有一处单独的院落,虽然不大,但好歹是一个人的地方。其实几个女儿的院子,薛氏也要求下人们如小姐在府般打扫收拾,只是今晚叶瑾修突然提出留宿,她总要去看一眼才放心,免得有下人不尽心,遗漏了某处,让第一回留宿府中的女婿印象不好。薛氏去收拾春熙院的时候,席世杰便邀叶瑾修坐下对弈,席宝珠趁着他们不注意的时候,悄悄的溜了出去,可这个时辰国公府的大门已然落锁,她除非翻墙,要不然别想从公府里逃跑。在园子里转了一圈后,席宝珠便率先回到春熙院,在院子周围转了一大圈都没进去。还是薛氏出来的时候看见了她,若有所思将席宝珠喊进室内叮嘱:“夫妻床头吵架床尾和,今晚正是好时机。好好把握住。”席宝珠觉得薛氏疯魔了,都什么时候,还惦记着那事儿。见女儿不做声,薛氏恨铁不成钢,重重拍了一下她的背,差点把席宝珠拍的从罗汉床上摔下去。“听到了没有!别给我装糊涂。今天晚上,必须把事儿给我办了。”席宝珠痛苦的揉着后背,面露难色,薛氏见状又把手抬了起来,席宝珠怕了她,连声说道:“好好好,办办办!”薛氏这才收回要打人的手。“别想糊弄我,我派人在外头盯着你。若是被我知道今晚你还没把事儿办成,明儿开始你就别回来了。”薛氏这次是铁了心要让女儿女婿圆房,已经到了走火入魔,不择手段的地步了。席宝珠哭丧着脸:“娘,我还是不是你亲生的,哪有人这样逼人家……那啥的。再说了,我跟叶瑾修已经……”“别给我诸多借口,你要不是我亲生的,我才懒得管你!你看看你两个姐姐,婚姻都挺好的,怎么就没你这么多事儿呢。”薛氏不想听席宝珠说任何辩驳之言,用手指戳戳蔫头巴脑的席宝珠。席宝珠承受着这本不该承受的压力,亲自送薛氏离开。而在薛氏离开之后,席宝珠的院里院外果真就多了好几个丫鬟婆子,看来薛氏今晚是要把监视进行到底了。有薛氏的人看着院子,席宝珠也出不去春熙院,却又不想进房间,就在小院子里溜达,脑子转的飞快,想了一个又一个的道歉计划,然后再一个一个的否定掉。等待的时间最为煎熬,当席宝珠在院子里走累了,坐在花台上发呆的时候,就见一双男人的脚出现在她的目光所及处。几乎是瞬间,席宝珠反射神经爆棚,站起来就想跑,可谁知道往左跑被一条胳膊拦住,往右跑又被一条腿拦住,席宝珠迫于无奈,抬头与居高临下的某人对视,脸上露出一抹比哭还难看的笑。叶瑾修将拦着席宝珠的手放下,席宝珠眼前一亮,仅剩的求生欲让她想也没想,就一个猫腰从叶瑾修的左侧窜了出去,眼睛盯着不远处的院门,感觉只要跑过去,胜利就在前方。然而,席宝珠觉得自己只是转了个圈,连两步都没跑出去,就脚下一空,整个人天旋地转,直接被某人扛到了肩上。席宝珠不住挣扎:“叶瑾修,你放我下来!”然而她那点挣扎的力度,对某人来说根本就是无关痛痒的,大手重重拍在那弹力十足的挺翘臀部上:“闭嘴。”席宝珠被当众拍了屁股,简直羞的想要找个地缝钻进去,更加费力挣扎:“叶瑾修,你混蛋!放我下来!”等待她的又是一记狠狠的拍打。春熙院不大,叶瑾修扛着席宝珠没走几步就到了房门口,门开着,叶瑾修便直接把人扛了进去,然后房门便被关了起来。院子里伺候的丫鬟和婆子暗自咋舌,这四姑爷不愧是武侯,也太粗鲁了些。四姑娘在房间里喉咙都要喊破了……真是可怜。进了房间,叶瑾修就把席宝珠从肩上放了下来,席宝珠脚一沾地就兔子一般拔腿就跑,然而却慌不择路,跑错了方向,直接往内室跑去。内室没有后路,席宝珠后悔也来不及了。叶瑾修好整以暇的依靠在阻隔外间与内室的屏风旁,挑眉一笑:“怎么不跑了?不怕我杀了你啊?”这是席宝珠先前对薛氏和席世杰说的话,他果然听到了。更加没脸面对他,席宝珠干脆转过身去,趴在床框上,将帐慢拉过来挡着自己,打定主意要做一只缩头鸵鸟。叶瑾修来到她身后,一只手撑在席宝珠的侧脸旁,席宝珠放下遮着脸的帐慢,看着叶瑾修那只修长有力的手,无奈一叹,转过身去,二话不说,就给叶瑾修跪下。跪下的动作快到连叶瑾修都没来得及拉她,席宝珠就跪着抱住了叶瑾修的大腿根儿。“我错了,我真的知道错了,我大错特错,错的离谱,夫君大人大量,原谅我好不好?”席宝珠的行为让叶瑾修忍不住笑了出来:“你还真是能屈能伸。”说着,长臂一捞,就把席宝珠从地上捞了起来,将之抵在床框之上,逼着她与自己目光对视。席宝珠的眼珠子左转转,右转转,最终迫于压力,还是回到了某人脸上。“那书……我不是故意的。”席宝珠的声音低若蚊蝇,连自己都不怎么听得见:“其他人……是不是看见了?”“你说呢。”叶瑾修不置可否的反问。席宝珠忧伤一叹:“肯定看见了。我真不是故意的。我就是想把那书藏起来,那书的颜色跟你公文的颜色差不多……我的初衷是想掩人耳目来着的。”叶瑾修听她在那儿低声解释,其实刚看见那本书册的时候,他确实有些生气,憋了一天打算回家跟她算账的时候,却发现她溜得比谁都快,居然一声不响跑回了国公府,那时候叶瑾修心里的气又增加了些。可谁知道到了国公府,看见她那张委屈巴巴的脸之后,叶瑾修积郁在心的怒火突然间就得到了释放,却是再也气不起来了。“既不是故意,为何要逃?”席宝珠说着说着,就羞愧的低头,叶瑾修伸手捏住她的下巴,直接托着不让她低头,也不让她的目光从自己身上挪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