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过昨晚一事,她确实连与易淮川假扮恩爱都做不到了。
哪怕天平的一边是她敬重的爷爷,也敌不过她已死的心。
万千思绪在心中蒸腾,她与易淮川之间最后顾忌也没了,怅然若失是有的,但更多的是轻松。
就好像,你被长久困在某个地方,终有一天,你拿到钥匙出来了,第一时间就是深深吸一口新鲜空气的轻快感。
虽然觉得对不住爷爷,但梁思思不想再回头了。
“……”她正欲谢谢爷爷,病房门却被人“嘭”的一下推开。
是一身正装的易淮川,他笔直地立在门前望向她,幽深的眼里有汹涌的情绪在翻涌,仿佛下一秒就如火山爆发般迸射而出。
梁思思一怔。
她来得太匆忙,因为易淮川不在病房,就默认他去了公司,却不想在此刻碰到他。
爷爷刚才的话,他听到了?
他会怎么想?是觉得终于解脱,还是会气她自作主张?
梁思思短暂的思绪,在易淮川幽深的目光中停止。
因为她发现,无论他是何种反应,她都不在意了。
他高兴也好,生气也罢,与她何关?!
两两相望,梁思思从最初的震惊到渐渐平缓,而易淮川眼底的情绪却越来越浓烈。
无声的空气暗暗流动,与易淮川身上释放的寒意交融在一起,让病房变得安静却紧张,好似空气都渐渐冷凝,随时都要破裂。
如若从前,不管是为了讨他欢心,还是本能的顺应,梁思思定会主动发声。
但此时此刻,她只是注视着他。
静静的,丝毫不带情绪的,好似看一个无关紧要的路人般地注视着他。
易淮川的目光越来越冷,仿佛蓄了许久的暴风雨终究来临,他一步一步走向梁思思,带着满身寒意。
强大的压迫感渐渐逼近,梁思思微微侧头,从他身上收回视线。
男人高大挺拔的身躯从上而下罩住了她,紧接着,手腕被人握住,力气之大,让她还未反抗就感受到一阵疼痛。
梁思思强忍了下,才没在爷爷面前痛呼出声。
她蹙眉抬头,迎上男人冷漠犀利的目光,像较劲一般,没开口,却用不爽的眼神反击了回去。
“淮川。”
最终,是爷爷出声打破了这份无声的拉锯。
闻声,易淮川目光未动,依旧沉沉望向她,沉稳语气里是满满的冷冽:“爷爷,我跟她出去谈谈。”
语毕,他拉她。
手腕如被烙铁钳制,梁思思只能被动起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