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向正对街道与?高楼,对面楼间亮着?各色的霓虹灯牌照进房间,无需开灯就足够看清一切。
是以林佑今进去先开窗通风,再把风扇与?冷气?全?部打开。
她背对秦聿在靠窗的那一侧床边坐下,望着?属于这座城市象征之一的霓虹灯牌略有失神。
让秦聿进来,自然是做好?和盘托出的打算,只是不知要?如?何起头。
开门?见山要?看情?况,古人作诗尚且须得?起兴,她此?刻也要?找个适当的由头慢慢铺陈。
只是望着?五光十?色的彩灯稍加思索,思绪就如?被风吹乱的长线,不自觉飘出窗外收不回来。
秦聿站在她身后也迟迟没有出声,他觉得?近乡情?怯一词虽然不够恰当,但想表达的意思却是类似的。
他既想知道林佑今提起的事情?究竟为何,又害怕与?自己所想无异。
就是这样想与?不想的矛盾,令他看着?林佑今单薄的背影也随之陷入无言。
最后是林佑今打破沉默,她声音很轻,与?外面末班有轨电车发出的“叮叮”声混在一块,几乎听不清。
“你说什么?”秦聿生了根的脚往前挪了半步,一说话,竟止不住发颤。
“其实你有所察觉的吧?”她开头第一句就是反问,却因声音太轻,听起来好?似叹息。
“否则怎么揪着?我一个没头没尾的问题不放,”林佑今感觉出来了,也从他的紧追不舍里越发肯定自己的判断,“你有想过你母亲和二叔的关系不简单吧?”
“只是因为不肯相信或没有根据,才一直没当回事吧。”她终于回头,从语气?到表情?都尽可能地小?心翼翼。
却不知这话还是刺痛了秦聿,只是各色的灯光映照在他脸上,模糊了面容。
林佑今等了会?儿,见他仍不说话,就自顾自继续了:“我是那天在你家吃饭时无意间听到的,原本我也以为他们是在为你回国后是否接手?家业的事情?争吵,但秦二叔后来说的话,让我确信他与?你母亲的关系……”
后面的话林佑今没再说下去,且她前言不搭后语,换了旁人来听未必能明白。
但对秦聿来说,仅是这样就完全?足够了,他一定能听懂。
毕竟那样难以启齿的秘密非要?摊开来讲,她做不到。
林佑今看他一动不动,心里没来由地一阵慌乱:“秦聿,我说完了。”
他依旧不动,也没回应。
和林佑今预想中激动的反应不同,这样的深默反倒叫人更加担心。
她起身走上前,试图看清他的神色,尽可能保持寻常的语气?拍了拍他:“你还好?吧?”
“阿今,你是骗我的吧?”他身体?十?分僵硬,脸微抬,眼底似有红光,像是窗外照进来的红色霓虹。
“我知道你肯定……”她想安慰,踌躇着?发声,却又不知该怎样表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