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下后,李定安看着郑万九:“郑总,东西带了吧?”
“带了!”点着头,郑万九拉开包,取出了一个信封,放在了茶几上。同时,李定安也随意的从口袋里一掏,拿出同样的一个信封,两张合在一起,推到了高胜东面前。
工商银行?
看着封面上的字样,高胜东下意识的拆开,当看清上面的金额,瞳孔“倏”的一缩。
两张支票,郑总的那张一百五十万,李定安的那张一百万……
“郑总,师弟,这是?”
李定安笑笑:“五千万的生意,没有让伱白拉纤儿的……不过一直忙,就没顾上,所以晚了几天,你别介意……”
怎么可能会介意?
高胜东的心脏止不住的跳了起来:“可是……之前郑总已经给过十万了?”
“那不一样,那至多算是信息费……凡跑道儿的(中介),成三破二(卖家和买家)是行规……郑总你说对不对?”
郑万九使劲点着头,心里则在想:那都是哪个朝代的破规距了?
但凡换个人,老子理你才怪,但换成李定安:李老师,三个点够不够,不行我把你那两个点也一道出了……
整整两百五十万?
五道口当然不可能,燕园附近更是想都别想,但完全可以在五环内买套小户型……
犹豫了好久,高胜东又咬了咬牙:如果提前讲清楚,他肯定不会推辞,但当时他跟李定安说的是:师兄弟,不就是你帮我,我帮你?你别跟我客气……
所以,这钱不能要!
手刚碰到支票,就被李定安给按住了:“我这次赚了多少,你很清楚,所以这次你不要,下回再有这样的机会,我去,还是不去?”
这是实话!
只是王翚的那幅画,故宫就给了五千六百万,再加上七七八八的字画、瓷器、杂项,一个亿绝对打不住。
这还不算那两只碗。
昨天见到实物后,项志清和陈绍平是这样评价的:无论是从艺术影响,还是从历史意义,更或是工艺水平,“珍珠釉”的价值都不在宋代第一瓷器之称的“曜变天目”之下。
存世的曜变天目碗只有三只半,三只在日本,被奉为国宝,半只在国内,同样是国宝。而这半只即便是用几十块碎瓷片拼起来的残器,十年前的价值就已经超过了一亿……
而且这还只是从艺术角度考虑,如果从“现今都没有成熟的珍珠高温处理工艺”角度考虑,这玩意一只脚已进跨进了“科学技术”的范畴,已经不能再用钱来衡量了。
所以,一百万真的连九牛一毛都算不上……
看他犹豫,李定安又笑了笑:“不还是你说的:师兄弟,不就是你帮我,我帮你?下次你再帮我就是了……再说了,老让嫂子和小孩住地下室,也不好……”
一瞬间,一米八的大汉红了眼珠。
打眼,赔钱,当然是他活该,却连累着老婆小孩委屈了好几年……
李定安笑了笑:“别让白助教等太久,路上小心……”
高胜东重重一点头,收起了支票和信封,又说了一声好。
甚至都没说声谢谢。
郑万九是不用谢,他这一百多万,完全是看在李定安的面子上给的,李定安以后肯定要成倍还回去。
李定安是没办法谢……无论如何,都已经没办法用言语表达谢意了……
看着脸膛红的近似发紫的高胜东,郑万九心中同样百感交集:所谓锦上添花易,雪中送炭难,自己落魄的时候,怎么就碰不上这样的贵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