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就这么长,走得再慢,卫戎还是在几个眨眼后便站在她身侧。两人之间,只隔着一块帘布。
喉结滚动,他做了个吞咽的动作,慢道:“文娇娇。”
车内的文椒听见这一声唤,猛地转身看向右侧。
她实在不知道该怎么形容自己此刻的心情。
为什么啊。
到底为什么要来啊。
眼睛被风吹得酸涩,不过眨眼间,泪珠成串滚落。
她听见马车走远的声音,其中还夹杂些这几日听得耳熟了的人声。
她知道走不成了。
她飞快抹去眼泪,掀起车帘看向卫戎。
四目相对的一瞬间,他们都看见了彼此的异样。
她为什么又在哭呢?到底凭什么哭?卫戎想不明白。
他别过眼去,手背在身后,沉声道:“别哭。”
“我不会再信你。”卫戎说。
话是说给文娇娇听的,也是说给他自己的。
她惯会用眼泪骗人。
别看她,别信她。
来时的怒与恨,在真正见到她的一瞬全成了惧与悔。
他从不曾怕过什么的。
闻言,文椒愣了愣,她往后缩了缩,借着这一小片阴影遮掩自己的无措,强逼着自己冷静下来。
不要想了。
那些过往虽然很美,可已经过去了。
她还爱着卫戎,可与他在一起时,除了痛苦再无其他。
当断则断。
奇怪的是,在这一刻,她并不害怕,哪怕她知道接下来可能会发生什么,左右不过是叫他讥讽一番。
这样说或许太过可耻,可文椒这种笃定的冷静就是建立在她对卫戎的信任和之上的——他确是个极好的人,好到……
她用力咬了咬唇,刺痛让她一下清醒过来。
文椒探出头去,拉了拉卫戎的衣袖,轻声道:“外头好冷的。”
她抬头看向卫戎,借着日光清楚地看见他脸上的冷漠和眼下一点青黑。
卫戎僵了僵,很快反应过来甩开她的手,斥道:“别碰我。”
文椒便真的缩回手,垂着眼看着地面,唇抿成了一条直线。
她知道卫戎喜欢什么。
她熟练地表演着她的听话和乖巧,像极了上一回。
卫戎见她当真收回手,忍不住冷笑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