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江祁一觉睡到亥时才起,许是因为这小半月终于睡了一个好觉,又或是因着那副药的缘故,起身时已经不那么难受了,只头还有些疼,但也比前几日好上许多。
这一日只早晨喝了些粥,饶是他这样不重口腹之欲的,这会儿也饿狠了。江祁便换了身衣裳开门。
吴伯熬不住夜,等在院子里的是吴青,身侧有一小炉,点了火,上头煮着什么。
“郎君好些了?正温着汤呢,厨房里还有粥,先用点汤?”
江祁点头,半碗汤落肚后终于好受些许,哑声问道:“东西拿过去了?”
吴青摇头:“不曾,文小姐今日来了府中,与阿爹说了会话,说是明日再来,便没让人送过去。”
明日啊。
江祁垂眸,将剩下半碗汤也喝了:“知道了。”
吴青自去厨房给他端了饭食来,又提醒道晚上睡前该再喝一碗药才好。
江祁略略颌首,让他先去睡了,只吩咐道这几日若有人来寻,一概推迟几天见。
待吴青也下去后,江祁只用了些粥,将那碗药倒了个干净,坐在院中支着头闭目养神。
原先倒是真起了冷一冷她的心思,恰好碰上了河州的事,这才紧赶慢赶地回一趟河州。
风寒是意外,这点不假。
只能说,病得真是时候,不在他预料之内,却也能用上一用。
且那药是真难吃。
江祁已经不记得上一次吃这样苦的东西是什么时候了。
--------------------
次日。
文椒并不要人伺候,但许多事情也确实懒得做,便使了银子请了个妇人,只帮着晚间照看一下两个小童,或是烧水做饭这样的活计。
今日学堂休假,文椒先同方娘子,也就是那位妇人说了今日不必来,才领着两人去往丰年巷子。
意外的是,吴青和江祁都不在。
吴伯不必她问,自说道:“也不知是什么事这样要紧,才好些许,说是头还疼着呢也要出去,也不提晚间回不回的事。”
“早晨起来又使性子不肯吃药,躲债似得跑了出去,真是……”
文椒嘴角抽了抽,没想到这位是个熊孩子。
吴伯受累阿。
“他自个儿有分寸就是了,您也莫想多。”
场面话还是该说说的,对老人家么,顺着他的话说就是了。
吴伯自然晓得,只不过操心惯了,对江祁又是真真当成心肝来疼的,这才抱怨几句,听了她的话也不再提,只道:“若是因今日这遭又重一些,也是他该受的。”
文椒愕然,倒没想到吴伯也不是完全溺爱这厮,接着他的话头笑道:“是极,不吃药是该受个教训。”
但文椒很快笑不出来了——这话活像两个家长在讨论自家孩子。
!!!
呸呸呸!
因着这番话,文椒这一个下午脸色都算不上好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