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椒也翘起嘴角来乜他一眼。
江祁别过头去,端了茶杯,以衣袖稍作遮挡,嘴角也噙了笑——文娇娇不再躲着他,也跟从前一般敢闹了。
他只浅浅抿了一口便又放下,朝窗外望了一眼:胡闹了这么半天,按着往年的时辰来算,王府那头也快结束了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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卫戎是在戌时二刻到的江府。
八月半照着旧例是要饮酒的,吴伯斟了半杯予他,卫戎本就在府里吃过不少了,便只意思意思啜了一口。
他这段时日都忙,吴伯也久未见他,随口问了几句近况。
卫戎略略提了几句,正巧瞧见案上瓷碟,不觉挑眉道:“又是阿祁剩的吧。”
吴伯看一眼在院中的江祁,点点头:“还是郎君亲自做的。”
“这倒奇了。”卫戎见还剩下许多,又笑:“怎么,不合胃口?”
吴伯只眯着眼笑呵呵的。
卫戎洗过脸,酒也醒了许多,走到院子里头先问的江祁:“一道去走走?”
江祁在他身侧,闻言看向前头跟吴青闹的某人,摇摇头:“乏了,你自去吧。”
卫戎便与他约了下次一道吃酒,又道:“出门时忘了,帖子回头让人送你府里?”
是指的生辰的事情。
江祁应了一声,又道:“生辰礼照旧。”
卫戎想到什么,嗤笑一声:“倒教我想起一件事来。”
“前些日子听人说,礼轻情意重是句骗人的话,越看重一个人便越舍得花银子。”
卫戎笑得越发爽朗:“要按这句话说,倒是我对不住阿祁的情意了。”
江祁也叫这句话怄到了,连忙站远两步:“离我远些。”
“来年你生辰,我将年俸都给你做礼罢?”
江祁身子一僵,只丢一句话便走:“闭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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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椒晚间也喝了几杯,加之卫戎还有些头晕,两人便没去泛舟。只租了辆马车到玄武湖畔,隔得远远的瞧一瞧热闹罢了。
离他生辰只有小半个月了,卫戎思及方才跟江祁的一番对话,又笑出声来。
“想到什么好笑的事情了?”
卫戎嗓子发痒,咳了两声道:“想起来上回你说的那句话了,关于生辰礼的那一句。”
文椒扯了扯嘴角:不是吧,笑到现在?
“方才我同阿祁说起这事,你可知他这么些年送的生辰礼都是什么?”
文椒摇摇头。
卫戎笑:“上回你在府里瞧见的那一箱子就是了。”
一箱话本,一箱首饰和一箱金子。
文椒瞪圆了眼睛。
卫戎点头:“每年一箱,我便与他说起这句话来,只道是愧对他情意远矣。你是没瞧见,阿祁那脸变得忒快。”
说到后头更是笑个不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