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事的,或是晓得几分内情的都说郎君忘恩负义,但吴青觉着郎君已经够仁慈了。
郎君至今仍未取字,因他二十岁时无人替他行加冠礼。
江祁并未再说什么,只往前走。吴青连忙收回思绪跟在后头。
及至已经能看见江府门前的灯笼,文椒想了想,决定不去触这个霉头,扯了吴青指指东院,示意他自己先回去了。
江祁却像背后长了眼睛:“要用饭了,东西放这边就是,再跑一趟闲的?”
吴青只能看看文椒,有些抱歉地气声道:“文小姐莫怪。”
文椒朝他点点头,这句话已经算是江祁现在能说出口的最温和的话了。
倒不是她被江祁虐惯了,将心比心,若她是江祁,见了这样的父亲和兄弟,怕是要说出更难听的话。
她从吴伯那里听到的姚氏,大概是全天下最好的母亲了。
所以文椒完全理解江祁在这件事上的暴躁。
江祁踏过府门便见着了吴伯,吴伯也是一脸忧心地迎上来,江祁顿了顿,到底缓和了脸色:“不必您操心,先回去歇着。”
江祁又转过身来:“文娇娇。”
文椒看眼色的功夫是一等一的:“吴伯今日做了什么好吃的?给您带了些果子,还有这。。。”
吴伯看一眼文椒,忍不住叹气:“好,焖了鸭汤,待会多少喝点,可不能不吃饭了。”
文椒扶着吴伯往后头厨房去,路过吴青身边时拍了拍他的肩膀,给了个自求多福的眼神。
吴青难得明白过来她的意思,苦笑着点点头。
倒不是夸张,吴青是见过郎君发火的时候的,文椒则是多少从吴伯嘴里听了些,晓得江祁确实算不上是个脾气好的。
何况还是被人绿了还要忍着的这种奇耻大辱。
作为一个也被绿过的人,文椒以己度江祁——她都能气得穿越了好吧。
文椒使劲浑身解数,从戏班子讲到了买点心,又着重提了提江祁的败家行为,终于逗得吴伯露了笑脸。
吴伯看着在一旁拿木签戳瓜果的文椒,心下感慨。
若娘子还在世,见了她必定也是欢喜的。这般活泼爱热闹的性子,又纯良心善,八字又是大吉,真真没有一处不好。
文椒费尽口舌,正要再说什么,隐约听见些什么东西摔碎的声音。
倒霉,是真的倒霉。
怎么不等到月底再来,那时江祁多半在外头。
算了,不能这样。
文椒正自己给自己洗脑呢,便听见吴青的声音:“阿爹,文小姐?”
吴青走进屋子里,同文椒点点头,先与吴伯说话:“无事,郎君让摆饭了。”
文椒见他脸色如常,想来确实没什么事,却没想到这顿饭要同江家两个人一道吃。
她明显不是江府的侍女,江盛、江庸二人见了她进来,脸上各自有各自的好看。
江盛皱着眉,一副有些嫌弃的样子。
江庸?文椒打量他几眼,啧,大概是基因突变,江庸确实生得有些平庸,这平庸本来没什么,在江盛、江祁二人衬托下就有些,呃。
但这江庸的脸色,文椒没能解读成功。
实在太过出彩,如果脸色有颜色,大概是彩虹七色混杂在一起,总之叫人看不出来他是个什么表情就是。
文椒略过江庸,对上江盛的目光。
不是,您老这一脸的嫌弃是怎么回事?
文椒也摆起架子来,略抬了抬头,颇有些傲慢地看着屋顶。
啊,打扫得还挺干净。
“娇娇,坐到这边来。”
文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