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青早在方才就请示了江祁,去外头买了些酒菜,卫戎也就留在江府用饭。
文椒第一次觉得吃饭是这样煎熬的事情,草草扒了几口便说饱了,先回了东院。
文椒喝了满满一壶茶,脱了鞋上了榻,也不顾热不热的,扯了薄被盖着头,闷在自己营造的密闭黝黑环境里尝试着清醒清醒。
想卫戎,也想江祁。
文椒越想越头疼。
她跟卫戎始于她的算计。要说真心,自然也有真心,可真心能做什么用?卫戎看见的她,一大半都是假的。
是,卫戎从一开始就问了她“可知道我是谁”,是她自个儿忍不住喜欢上卫戎。
真要分对错,也全是处心积虑接近又在遇到麻烦时毫不留恋想走的她自己的错,是她先招惹的卫戎。
喜不喜欢卫戎?
谁能不喜欢卫戎。
就算是文椒早早做好了抽身的准备和设想,还是忍不住陷进去,诚如卫戎所言,她确实贪心。
再是江祁。
就算文椒不想承认也不行,她在江祁面前十分舒心。不必去想自己这个行为会让他高兴还是不高兴。
矫情一点来说,江祁像是她的家人。不知不觉地,已经习惯了对方存在的家人。
且要命的是,她似乎已经有些依赖江祁。像吴伯、吴青他们一样,遇到事情时第一个想到的也是江祁。
除去这些,对江祁有没有男女之情?
这个问题早在六月初七的早晨她就想过了,当时是觉得绝不可能的。
但今日江祁马上说的话,她是极欢喜的。
文椒在被窝里烦躁地翻来覆去。
俗话都说,快刀斩乱麻。可这把刀该斩哪里没有人说。
就在文椒再次起身要喝水的时候,窗子被叩响了。
会放着正门不敲去敲窗子的,只有一个卫戎。
文椒很想装睡,但茶具碰撞的声响肯定已经被听见了,无法,文椒开了窗。
果真是卫戎。
卫戎却不打算进去,只问她:“要歇息了?”
文椒睡不着,诚实地摇头。
卫戎笑笑:“换身衣裳,带你去个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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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椒就是怎么猜也猜不到卫戎说的地方是他家。
是的,淮南王府。
怪不得卫戎让她穿了男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