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彼德说:“他一向不喜住石澳大屋,如今身边跟着一众医生护士营养师和佣人,人人在他眼前晃得他心烦,只好躲到森海的别墅里去。”
我慌了:“那怎么办?”
张彼德咳嗽一声压低声音道:“要不你过来色诱留住他?”
我一手拖行李,恶狠狠地说:“少出坏主意,帮忙拖住他,然后多调一台抽水机去啊。”
张彼德在那端叫:“喂,我都向农业部门申掉了三台,政府简直要控告我滥用公物了,工人报告说,那湖面上一堆鸡鸭鹅满地乱窜让人甚为头大啊。”
我脑中浮现那一群在波光粼粼水面上优雅游动的天鹅。
舍不得天鹅套不回家卓,我手在空中一划,充满豪情:“统统宰了。”
张彼德哈哈笑:“那我打电话给苏见老婆,让她带小孩来拔毛,他们喜欢干这事儿。”
我笑嘻嘻地道:“真凶残。”
我去宠物店牵了托比,回家同他闹了一阵,然后扎进床上迷糊了过去。
在北京的几日奔波我几乎没有睡过,我睡得太沉,直到被电话吵醒,已经是第二天的中午。
张彼德简短一句:“映映,湖水抽干了。”
我爬下床穿上衣服出门去。
计程车抵达森海豪庭,数位工人和大宅的佣人正在花园的车道边收起长长的抽水塑胶管,汽车将几台水泵往卡车上调,佣人在门口见到我,招呼一声:“江小姐……”
我先上去同工人致谢:“多谢,稍等片刻,我开酬薪予你们。”
工人客气道:“张先生一早已经支付。”
我转到屋后的庭院去看湖。
原本一池湛蓝湖水如今已经干涸,露出光秃秃高低不平的湖底,看得出当初修建房屋时这个湖泊曾被铺建过,湖底基本非常的干净,覆盖了一层鹅卵石和沙砾,只在深洼地带有一些水藻和淤泥。
佣人临时在花园边的设置了几道栅栏,将数十只天鹅喂养在圈子里。
从主屋屋檐后远远望过去,那日劳家卓先生曾召见过我的湖心大厅,白色绉纱帷幔低垂,偶尔风吹拂开来,露出精致的米白沙发的一角。
我视线定格在长窗下。
我绕着湖边的芳草小径走,走到了窗户附近,目测了一下距离,然后脱掉鞋子,赤着脚往湖中走。
身后工人喊住我:“小姐,这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