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那幢高耸入云的恢宏大楼门口逮住了张彼德。
张彼德在楼前下车,见我来势汹汹,他直接举手投降:“他病休,不在三十八层。”
我心头愈发的不安和担忧:“他在哪里?”
张彼德沉默了两秒,然后收起了笑容:“小映映,你想清楚没有,他剩不了几口气了,不经你折腾了。”
我眼泪有些控制不住,跑了一些出眼眶。
张彼德慌了:“唉唉唉,你别哭呀。”
我一心追问:“他在哪里?”
张彼德终于肯说:“这几日全球的文件都由助理室呈送内地,他住森海豪庭的别墅。”
我没有去过他这幢别墅,但计程车在海景大道上一路疾驰的时候,我却很快找到了那座房子。
伫立在蓝天碧海的深处,我遥遥眺望白色的屋顶,那是使用加拿大的沉积岩石建造而成,足以抵抗夏季最剧烈的热带风暴。
车子越开越近,我看见万尺的海景大宅。
我看见红色的外墙,玻璃长窗,台阶上铺着的大理石,室外花园的碧绿的草地一直延伸到大屋前的屋檐下。
那是我无比熟悉的一幢房子,我花了无数的白天黑夜构想出来的——DREAMHOUSE。
如今在的秋日碧蓝长空之下,越来越逼近于眼前的真实感,简直令我心驰目眩。
我莫名生出一种回家的感觉——曾经他给过我一个遮风避雨的家。
多少个辗转难眠的夜里,我不是不想和以前一样,将脸颊安静地贴在他的肩上,抱着他闭上眼再也不愿意动。
有一刻的瞬间,我觉得自己回到了十八岁爱着他的那个自己。
欲望如此的强烈,再也管不得其他。
直到站在大门前,我抬手按电铃,整个人都还是处于心神震动的状态。
有人出来应。
我看见是熟人:“郭叔,开门。”
郭叔面上一喜:“映映小姐。”
郭叔替我打开大门,他正要出门,唤来佣人领我进屋。
我一步一步地踏入我的梦想之乡,相隔太多年,当时倚仗年轻气盛肆意落笔,其中的设计的很多细节我甚至自己都忘记了,而今打量起比例尺寸,其中应该是在适用性方面做了些许修改,我不得再一次折服于完美的建筑艺术带给人的感官的惊叹和享受。
我看见了五彩的蘑菇儿童房伫立在草地边。
我此生从未有过这样的满足和成就感。
最初的震惊和惊讶过后,我心里的一个角落柔软得完全塌陷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