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彼德声音压低:“你们到底怎么了?”
我看了看手,护士已经拔了针,口有些渴,我掀开被子爬起来。
张彼德站在沙发边上,不满地看着劳家卓,声音清楚分明:“都这么多年过去了,她好不容易回来了,你们也不是以前的年纪了,怎么还会闹到如此地步,你看看她,原本一个好好的女孩子,现在瘦得跟张纸似的,人不人鬼不鬼的!”
家卓脸色惨白低喝了一声:“放肆!”
张彼德却丝毫不惧他的阴寒脸色,脊背挺直犹如面君谏言的铮铮忠臣:“你若是爱她,五年前就不该丢下她,你要是不爱她,就趁早放开她算了!何必两个人活受罪!”
劳家卓倏地站了起来,目光狠厉地盯着他:“我爱她!我怎会不爱她!”
他对着张彼德嘶声低吼:“我愿用我的命换回她受过的苦,可是还有意义吗,我能够吗,我还能做什么?”
甚至我都从来没有见过他情绪这般的失控,张彼德有些惊又有些惧地看着他,只好放低声说了一句:“家卓……”
劳家卓清明眉目只剩下了一片惨然,他扶着沙发,转过了脸不再说话。
张彼德这时才发现了站在门口的我,他一时脱口而出:“映映,怎么起来了?”
劳家卓也看到了我,他马上走了过来。
“你们太吵。”我漠然地答。
劳家卓说:“我送你回去。”
我不愿在医院,坐他的车回去,因为药水的关系,我一路上依然在模糊着打着瞌睡。
一直到我觉得车开得时间有些长了,睁开眼,车子已经停在郁郁葱葱的花园道。
张彼德在前面率先推开车门跳下车。
我站出去,看到景致优美的开阔花园前一幢乳白欧式别墅,白衣黑裤的佣人正从廊下匆匆走过来。
司机拉开了后座,劳家卓下车时,忽然一个踉跄,张彼德慌忙眼疾手快地一把拉住了他。
他有些站不稳。
劳家卓晃了一下,只好低着头站了一会儿,才抬脚往前走。
我垂首默默地跟在他们身后,我看到眼前的房子连着的碧蓝海湾,远处海面上白帆点点。
他带我回到的是劳家的石澳大屋。
劳家卓一进屋子就坐在了沙发上,连站着的力气都没有。
郭嫂出来打招呼:“二少爷,回来了——”
看到我随着他进来,眼睛一亮:“映映小姐!”
又有佣人上来给张彼德斟茶,劳家卓挥了挥手,让人下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