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都可惜。
牧阳没有理解,“他在生什么气?”
“他在气我不理他。”这件事说起来,方恒知道错过在自己,“他出差回来,我没有任何表示,照旧在棚里忙到半夜,看他回来,只问了一声好就洗洗睡了。第二天还是如此,继续做着自己的事。第三天,依然是这样。”
——没有拥抱、没有亲吻、没有做。
他下意识就把陆起哲当成了一个屋檐下的室友,对陆起哲的生活漠不关心。或者说,他习惯了一个人的生活,早就忘记了这个人对他来说,有多特殊。
陆起哲意识到了这一点,所以生气。
他也意识到了这一点,所以对陆起哲突然腾起的怒火,只能沉默以对。
“早在很久之前,我就已经抛开了陆起哲,决定一个人去探索这个世界了。”细论起来,他才是终结两人关系的罪魁祸首,是他抛弃了两人之间,长达九年的承诺。
这样的罪恶感,偶尔会让他不忍去看陆起哲的眼睛。
可他更清楚的是,走到这一步,陆起哲也绝非无辜。
说来说去,还是两个人合不来。
“所以牧阳。”方恒此时此刻,只想让面前的这个人懂得,“陆起哲一点也不重要。”
一步之遥
太阳下山时,方恒把牧阳送出了校门。
他让牧阳先回去,自己则前往距离学校八百米左右的校庆晚宴地点。
牧阳不肯先回去,一定要把他送到酒店门口,两个人就迎着一轮如钩的新月,在彤云降临夜幕的时间段,肩碰着肩地走了一小会。
氛围很好,方恒一点也不担心跟晚上会跟前任再次碰面了。
六点半,他在酒店入口签完到之后就找了个安静的位置坐下了。
入口是导演、戏文专业,再往前走,就是播音、表演。
表演是大系,三四张桌子,他没研究明白座次有什么讲究,只挑了个最角落、最靠墙的椅子。
他本来就不是擅于交际的人,即便面对的是曾经打过几次照面的校友、同学,但毕业这几年,他跟谁都没有过来往,实在不知道跟人家说什么好。
一直到唐栎挨着他落座了,才把他从社恐的氛围里拯救出来。
唐栎自己夸奖自己,“哎!怎么样,我没迟到!”
方恒提醒他,“跟老师们打过招呼了吗?”
“打过招呼了。”唐栎一面顾着跟方恒说话,一面还能跟认出他来的几位学弟们挥手打招呼,“你看见老刘了吗?都胖成啥样了……他再这样下去迟早三高!就不能下舞台,一下舞台,一点包袱都没有,你看他每天朋友圈,不是炖肉就是炖鸡,这么大年纪了,也不知道控制着点。”
方恒笑说,“他都控制半辈子了,现在可不就是吃放纵餐的时候。”
唐栎听不得“放纵餐”三个字,他已经伸手看起了桌上摆出来的凉菜,眨巴着眼盯着服务员手里的托盘,“不知道今晚这顿饭不知道能不能吃点好的,按理这酒店还行,菜品肯定不差。”
方恒捏着唐栎的下巴,左右转了转他的头,“是瘦了不少。”
“一天三顿啃菜叶子,吃白煮蛋就不说了,这么大热天的,戏服得有十斤重,相当于每天负重工作。”话说得是很惨,但唐栎却乐在其中,“真没白累!我每天都能感觉,自己比前一天更上镜了。”
服务员在这时端上来一碟盐水大虾。
方恒示意他,“吃吗?蛋白质而已。”
唐栎眼巴巴地看,“一会可以吃三个。”
不止是他,这一桌坐了七八个演员,没有一个敢说自己能敞开吃的。
幕前还是更辛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