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滚。”
臣友鹤以一种痛苦的姿势别过头去寻找方才塞到轿车底下的手机,四下乱摸之后不仅没找到该有的东西,反倒是扎了一手车窗碎裂留下的玻璃碴。
泉树脸上的表情似乎从来不会变,是一种认真温和却固执的笑意,只是此刻却稍微皱了下眉头。
这表情被臣友鹤看到,一阵恶心,这张脸他已经看得够烦了,之前,做梦会见,发呆会见,他不想再瞧一下。
臣友鹤虽然嘴硬,却倒在泉树肩膀上,不过这也非他所愿,身上的剧痛在经过他每一次呼吸时都会顺着肺部蔓延。
“别动了,我帮你找。”泉树把他轻放在外套垫着的地面,这片区域里的玻璃碴已经被他稍微清理过了,“底下真黑。”
“别碰我手机,别碰我。”臣友鹤不愿让他看到手机的锁屏,忍着疼痛放大声音,“去完成你的任务。”
“阿鹤,别生气。”
“滚。”
“我正在完成我的任务。”
“滚。”
“师傅是这样和我说的。”
滚。
滚啊。
……
……
虞永勋追着时彪子,从地下室朝一个单元跑上电梯,车库潮湿又腥臭的气息爬满他的神经,对于嗅觉异常灵敏虞永勋来说,这是种折磨。
刻不容缓。
也许是恶人不走运,时彪子气急败坏的咒骂着电梯的迟缓,在焦灼的等待之后电梯门终于打开。然而在他后脚刚踏进去,虞永勋就已经冲到了负二楼的门口,接触不良的灯泡微弱闪烁着,蛾子却不知疲倦的撞击着告病退场的微光,虞永勋奋力起跳,鞋底扬起的浊土飞溅,袭来的烈风宣告着正义的讨伐。
电梯目的地被选在顶层,时彪子瞪着追来的虞永勋,自然气愤不已,不停的按着电梯关闭按钮,筋肉绷满面部。虞永勋扳住沉重的电梯门,在它将要完全闭合之前冲进电梯。
时彪子当中一踹,想要把他踹出电梯,该是庆幸他反应迅速,抬起腿接下了对方沉重且蛮力十足的一击。一击未了,他就感到整条腿麻木到颤动。还好自己身法灵活,接下来的攻击也都靠身体的柔韧性给避开了,即将奔四的人还是如此可靠。
虞永勋如此赞赏自己。
“你难道只会——躲吗!”
时彪子勾手朝他脸上砸去,虞永勋迅速蹲下,反手要擒住朝自己袭来的拳头。时彪子虽然一身腱子肉,但身体却意外的灵敏。
虞永勋的指尖只是擦着他的手臂过去,时彪子堪堪躲过,却也没料到对方像是预判到自己的动作似的,另一只手按向地板,撑起身子依靠背部肌肉转体跃起。
在时彪子刚看清虞永勋的动作之时,肩膀和脖子就被他用双腿用力锁住。时彪子猛地向后撞,虞永勋正好凭借这股劲用力下压他的脊背。
整个过程不出三秒,时彪子吃痛,而脸上面子更过不去。若刚才只是想制伏虞永勋,摆脱他的纠缠,那么此时的时彪子就真正被他所激怒了。
时彪子右肘向后袭去,虞永勋连忙用手去抵挡,可对方的力气达到自身极限的顶峰,即使有了手掌的缓冲作用,但力气不抵对方,虞永勋的手背狠狠的打在了自己的鼻梁上,不由得使他犟着鼻子放开时彪子。
狭小的空间使得两人展开的斗争不由得束手束脚。加上两人为了限制对方行动,不停的乱按电梯按钮,使得这趟旅途永远抵达不了终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