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封信并未避着幕僚,故而他更是吃惊,侯爷竟已经断定是皇后所为……并且直报陛下吗?虽然从此事前后来看,长公主确是被人利用,而有这般动机的,怎么看都只可能是皇后娘娘,但推测毕竟只是推测,那毕竟也是陛下的结发妻子,这般直接告到御前,回头要如何收场……信上赫然写着,陆氏劫走了方妃!柯栋材却比这幕僚更知道陛下对这位发妻如今是何看法,否则不会在临行前叮嘱他看好皇后。唯一可虑之事,是如何从皇后手中救出方妃。循着那游方道士的线索去查是一种,或者再详细查查那日在宫门前登记而又与长公主府对不上之人,方妃绝不可能长着翅膀从宫中飞出去,能入宫的人必定就混在长公主带入宫的仆从之中。这两条线索但凡能寻到一个,都能有确凿证据让皇后低头。但柯栋材看了看天色,却是面露忧虑,不行,这两种手段纵使能让陆青殊无可辩解,但所需耗费的时间却都计量,如今已经耽误了三日,每多耽误一日,方妃的安危便多危险一日。想到这里,柯栋材再次下定了决心:“去,召城防军统领去署衙见我。”幕僚猛地抬头看向他:“侯爷!三思!那毕竟是皇后娘娘!若无真凭实据便动手如何能服天下,更何况她住在宫中……”柯栋材却是阴冷道:“先拿人,再查案!没有时间耽误了!”见他已经拿定主意,幕僚无话可说,立刻去寻城防军统领。如果真要入宫拿人,拿的还是皇后,那要动用的人手,绝不是今日在长公主府可比的。如今朝廷草创,皇帝出征,宫禁防卫自然不可能与那些朝廷相比,但皇后手中也是有护卫的,且都是出自真定的精锐,随便来一队城防军是绝对不行的,只能去找城防军大统领。可柯栋材在署衙等到半夜,那幕僚竟似一去不复返。他猛然反应过来,急切询问下午跟着城防军一道行动的随从:“今日下午围住长公主府时,和你一道行事的城防军可有中途离队的?”那随从茫然道:“副统领说他们领命之后来得急,需与统领大人交待一声,便有个小校去向统领大人回话了……”柯栋材犹自难以相信:“那陆氏到底是如何办到的……?!”但深夜人静,他却耳听得衙署外远远似乎有马蹄霍霍,来不及了,这次是真的来不及了!他立时召集所有随从,一边匆匆写下十余份“宛城守军皆降陆氏,宛城失守,臣亦难保”分发给众多随从:“尔等跟从我一场,如今城中变动,各自突围,俱往邢阳渡口去寻陛下!牝鸡司晨、祸乱天下,留在宛城必无幸理,寻到陛下才有一线生机,切记!切记!”城防军自兵营倾巢而出,竟是直接将署衙团团围住,便在此时,署衙大门突然洞开,数十骑竟分头朝不同的道路突围而去。而城防军弓马齐备,又是大军齐至,里外三层围得一只苍蝇都飞不,哪里是他们这些书生能突围的?
不多时,自有兵士将柯栋材五花大绑,蒙了眼睛扔到一匹马上。柯栋材只恨自己明明一开始就猜到了是陆氏动的手,却被陆氏那姿态所迷惑,还想着寻什么证据、耽误了时日,叫对方掌握了城防大军,如今不止是方妃危矣,宛城也已经保不住了!他早该想到的!那陆氏居心叵测,有与城防军一起守土的经历、又曾散尽嫁妆给城防军兵士抚恤,早就将城防军上下收拢!马匹颠簸,柯栋材被颠差点没吐出来,只不知这些兵匪要把他带到何处。待他终于被拎下马时,只听到一个男声道:“殿下,柯栋材连同衙署中所有人都已拿下,这是从他们身上搜出来的信,另外,这家伙要如何处置?”这声音柯栋材不会听错,正是城防军统领韩肃,随着这番话的,还有他那幕僚的惊恐大叫:“娘娘莫杀我!将军莫杀我!我不过只是奉宣城侯之令行事!”却听一个熟悉的女声道:“既然你这么想活命,便拿着这信送到邢阳渡吧。”柯栋材几乎怀疑自己听错了。他刚刚命随从们四散而逃,根本没想过他自己逃出去的事,他只是想万一能逃出一个人,将信送到陛下面前也好,不要耽误了陛下的大事,结果一个不漏地被城防军抓了下来,现在,这位皇后娘娘却是叫他的人往前线送信???那幕僚带着信千恩万谢地走了。陆青殊却命人给柯栋材松了绑,才笑道:“若非侯爷你亲自写下的信,顾泽成又哪里肯相信?虽然,从你前几封信的消息来看,他恐怕早就不在邢阳渡了。”柯栋材面色大变:“你这是何意?!”陆青殊却懒得再解释:“带上宣城侯,准备出发。”立刻有兵士上前,要把柯栋材再次绑到马上。柯栋材这才发现四下俱是整装待发的城防军,他立刻急声道:“娘娘!娘娘!若城防军离开宛城,王通、顾用俱非易与之辈,他们打过来该如何是好!宛城乃粮草重地,纵不为陛下考虑,娘娘也该为陆王爷考虑啊!”但陆青殊只挥了挥手,立刻有兵士把柯栋材再度堵了嘴绑起来。≈lt;ahref=”≈lt;ahref=≈ot;zuozhephghtl≈ot;tart=≈ot;_bnk≈ot;≈gt;zuozhephghtl≈lt;a≈gt;”title=”樱笋时”tart=”_bnk”≈gt;樱笋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