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栖然疑惑地看着才刚走到床边就突然开始发呆的赵孟,将一截白嫩手臂乖巧安然地递了上去,伸到赵孟的眼皮子底下。
“你看,这儿有个小红点。”他指了指白天被抽过血的地方,“不过不疼。像不像个针眼?”
赵孟把他挽上去的衣袖放下来。
“别冻着,你刚退烧,小心又着凉。”
宋栖然皱了皱眉。
“要是今晚回省城就好了,”他说,“家里暖和。我们可以把地暖打开,到床上去打滚。”
他提到一项十分温馨有趣的小娱乐,本以为赵孟能多少恢复一些好兴致,谁知道赵孟只是平平整整地替他整理好衣服,看上去总一副心不在焉的样子。
他是不是有什么烦心事?这间旅馆的条件不怎么好,又还没有到集中供暖的月份,洗完澡只穿单衣的话好像的确有些冷。宋栖然把针眼的话题丢到脑后不管了,伸出指头戳了戳赵孟的腰窝。
“孟哥。”
“什么?”
“你量量我还在发烧没?”
“医院里的时候大夫是说已经退了。”赵孟回应着,左右转了两圈,旅馆的房间里也没有量体温的东西,他寻思着要不要下楼找找有没有24小时便利店什么的,宋栖然却已经抓住他一只手。
“量量。”他把赵孟的手掌贴在额头上,笑着仰头看他。
赵孟反应过来,他贴了一会儿宋栖然,又把带着余温的手掌贴到自己的额头上。微温的,不烫了。
“不烧了。”他回答。
宋栖然坐在床边,踢着两条腿。
“你再量量。”他笑得调皮,赵孟也跟着笑了。
“你啊……”赵孟遂了他的意,弯下腰,这次是直接用额头去贴了额头,宋栖然这才露出一副近在咫尺的满意了的表情。
“怎么样?”
“挺好,真不烧了。”
宋栖然舔了舔嘴唇。
“医生说了,我这就是突然受凉后轻微的免疫力紊乱,不是病毒性感冒。”
“嗯。”
“是没有传染性的。”
最后的那句话消弭于一口气息,两颗额头紧贴着的头颅最终碰到一起,嵌合成一个缠绵的吻。那不是他们第一次接吻,却是头一次以那种从容趣致的方式,嬉戏一样轻啄彼此,捉住了,又放开,纠缠上,又绕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