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静吃惊地拉着赵云澜,指了指他的大肚子。“您什么情况啊?这也敢去?没见过怀着孩子还热情地奔向血腥和不祥的怀抱的孕夫,不怕吓死孩子?”
“靠,斩魂使的崽子要是被那点阵仗吓死了,老子还不如不要。”赵云澜踢了一脚林静。“用不着你操心,革命妇女在怀孕的时候还会下地插秧,老子不就调查一下案发现场,毕竟同是怀胎的,至少要关心关心。”
林静心想,我不是怕你下地插秧,我是怕斩魂刀插我!
但赵云澜去意已决,林静哪敢和他在大街上拉扯,万一拽大了劲儿,把大肚子摔倒在地,他碎尸万段也赔不起。
小警察一边驱赶围观人群,一边拉开警戒线,看到赵云澜的肚子时,和同事一起傻了眼。
尤其确认特调处证件时,表情里的痴傻更甚。
啊?这特调处就这么缺人手,连怀胎四月的孕夫都要出外勤?未免也太心酸了吧?那命案现场血了呼啦一片,连他个Alpha看了都反胃恶心,这怀了孕的能受住吗?
赵云澜管他们那些事,受不了怎么的,受不了就吐。
还真有人刚吐完。
蹲在警戒线内环的楼号门旁边,有几个女警察围着一个中年妇女和年轻男子寒虚问暖、擦嘴递水,两个人的身上全是斑斑点点的血迹。赵云澜立刻拖着林静的手臂过去,扶着肚子慢慢蹲下,小声问道:“是家属?”
几个人抬起情绪各异的眼神望向赵云澜,赵云澜脸皮厚的比天高,装作很苦恼地继续打听。“哎,就是问下发生了什么事,听说死了个孕妇,我老公就吓得要命,非要拉着我过来,怕我也遭遇不测。”
林静在赵云澜手里像被鹰爪勾住的兔子一样拼命挣扎。
赵云澜暗中使劲怼了假和尚一脚跟,强行镇压。
年轻男子听到赵云澜问话,本来白得像纸的脸色又冷了一层,比冻死的尸体还瘆人。“不能说……不能说……说了就要当成神经病了……”
赵云澜见他这反应,反而很高兴地笑了。“正好啊,我们这里专门处理神经病犯事儿,还就怕你不说。”
林静招手将女警察带离,两位家属立刻放松了一些,耸起的肩膀稍稍下垂,看着赵云澜的肚子,又想起惨死的家人,眼圈红了。“……你丈夫担心的很对,你应该要注意安全……最近去医院产检的时候,总听说一些风言风语,它在跟踪偷窥怀了孕的人……”
赵云澜歪了歪头。“你说的是男他,还是女她?”
男人和母亲对视了一秒,发起抖来。“都不是……是……不知道是什么……总之不是人……”
不是人?是鬼?
“有没有具体……嗯……形体?”
“只有一团火,飘在半空中,颜色是发烫的红,从我的妻子肚子里冲出来,内脏和血立刻溅在地上和墙上……”
说着,又想起来惊魂的那一幕,捂着嘴干呕。
赵云澜忙伸出手关怀地抚摸他痉挛的背部。
林静走过来,拿着现场照片,一个一个翻看。“赵处,你就别亲自过目了,我用我精湛的语言来为你讲解——死的人是怀胎七月的孕妇,死亡原因是内脏破裂、失血过多,肉体由内部被不明物体撑开,碎得拼都拼不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