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他人心念着受折磨的郭长城,屁股后面像有恶狗在追,夹风带电地卷进了卧室,没注意到赵云澜的窘迫。
沈巍将双手拦在赵云澜的腰上,一个用力将他从地上抱起来。赵云澜两腿打着颤,不自主地靠进沈巍的肩窝里,又嗅到那股微冷清爽的气味,仿佛被人往脖子里塞了一把冰冷的雪球,冻人的寒意让他惊喘着打了一个寒颤,却不再受到楚恕之的信息素影响。
林静突然拔高了嗓子叫,那动静恨不得把佛祖都吓个半死。“我的妈呀,他要怎么生!”
赵云澜立刻推开沈巍,箭步冲入卧室,又生生被眼前震撼的一幕吓退。
郭长城满头大汗地躺在床上,痛苦不堪地翻滚呻吟。楚恕之在他的大肚子上盖了一条毯子,却没能遮住郭长城臀部下、糊了一床单的红白混合液体,还有更多顺着他的大腿根往外涌。
楚恕之让汪徵帮忙抬起郭长城的腰,两人合力迅速将另一条毛巾塞在他的腰臀下。这么一抬一放,正好让赵云澜看清了郭长城腿间已经打开两指宽的洞口,狰狞恐怖的画面刺激的他眼前发白,险些一口气倒回去。
沈巍看着赵云澜条件反射地抠住自己的手臂,忍住了疼,伸出另只手握住赵云澜的。林静哆哆嗦嗦地跟着靠过来,企图从斩魂使的身上索求一丝安全感,但铁面无私的斩魂使将他一万年来积攒的那点柔情爱意全交付给了赵云澜,剩下只有不近人情的刻薄和无情。
他一把扯住林静的领子,将他拎直了站好,压低声音呵斥道:“去,马上给我接两个人过来!”
林静得了命令,连滚带爬地往外冲。
郭长城忍着疼到骨子里的痛,欲哭无泪地哀嚎:“哪有你们这样的!拖家带口地围在床边看人生孩子,丢人丢到姥姥家了!”
汪徵手足无措。“那、那我留下来?Alpha都出去,至少避下嫌。”
赵云澜八成是受刺激过度,脑子一抽把沈巍往前一推。“沈巍也给你们!”
沈巍蒙在当场,走也不是留也不是,竟也有点抓狂了。
他压根就不是Omega,怎么可能帮郭长城接生?赵云澜倒是个纯正的Omega,但有谁能让他现在就心甘情愿地脱了那身伪皮?
楚恕之急得满头大汗。“这、这是等孩子自己出来吗?”
问得竟然是局促不安的沈巍。
沈巍眼神麻痹,憋了半天也没憋出来半个字,脑海里直接刷了白墙。
“他是个大学教授,又不是生产科大夫,你问他有什么用啊?”祝红气得直蹦,恨不得每个人踹两脚。“这都什么时候了,还在乎哪门子AlphaOmega,孩子安全出生最重要!”
郭长城突然抱着肚子挣扎起来。“啊!他在往下走,我骨头都撑开了!”
楚恕之伸手去摸,三指轻轻松松滑了进去。“我好像碰到一点孩子的头,但是距离出来还有一段距离。”
大庆急得在床头来回踱步。“你怎么样,还好吗?还能坚持吗?”
“好……好……”郭长城每说一个字就哽咽着深吸一口气,最后疼得一哆嗦。“好个屁!”
沈巍啼笑皆非地揉了揉鼻梁。心想这生孩子真是世界上最艰难的事,都能逼得一个性情温顺的人破口大骂。
林静扯着一对夫妇慌慌张张跑来,其中一位中年妇女看到床上的郭长城,气得鼻子眼睛拧成一团麻花,扑上去照着郭长城的大腿就是一巴掌。“出息了你!敢搞这么大的事!疼死你算轻的!”
郭长城浑身一颤,像老鼠见了猫。“二舅妈!你怎么来了!”
沈巍一直悄悄观察着赵云澜。
赵云澜蹲在门口,蜷成一坨毛发蓬乱的“麻雀团”,缩起了张牙舞爪的指甲尖,心神不宁地发着呆。郭长城的嗓音像公鸡打鸣一样高亢而起,叫醒了魂不守舍的赵云澜,让他仿佛听见枪鸣一样抬起了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