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巍正拿着一个螺丝刀慢悠悠地组装木腿,赵云澜突然将胳膊搭在他的肩膀上,毛绒绒的头发贴着他的脖颈,若有若无的奶味儿像个狐媚子一样缭绕过来。他听到赵云澜慵懒地拖着嗓子说:“要不沈教授你跟我过得了,你这个Omega长得美还贤惠,你要是嫁给我,我肯定把你养得又白又胖。”
沈巍闭上眼,任由那股甜香涌进鼻腔,毒药一般过滤进了血管里,蒸红了皮肤。
祝红毫不留情地揭穿赵云澜。“你少祸害人家沈教授了,我可听大庆说了啊,你赵云澜在家里过得什么日子?一双袜子穿三天,翻过来再穿三天……”
郭长城扶着肚子嘻嘻哈哈地笑。
“你想让人家帮你洗袜子、收拾房间、准备好一日三餐,你好似个大爷一样享受美好生活,怎么没美死你呢?”
“滚滚滚,当心老子扣你工资!”赵云澜将手边的拼图地板扔给祝红。“来人家里好意思只坐着吃吃喝喝,干活!限你们三个小时布置完毕!”
郭长城吓了一跳。“哎!不用的不用的!让楚哥来就行……”
大伙充耳未闻,呼啦一声散开各忙各的,连大庆都叼着小玩偶递给沈巍,让他挂在婴儿床边。
到底人多力量大,楚恕之独一个忙活了半个多月还没完工的事儿,大伙儿团结起来七手八脚硬是几个小时给收拾妥当了。
楚恕之满足地看着房屋,轻轻点点郭长城的肚皮。“一切都准备妥当,就等你的到来了。”
沈巍笑问:“名字起好了没有?”
郭长城弯起眼睛。“早起好了,楚哥和我一起想的,女孩叫楚慕灵,男孩就叫楚天纵。”
“好听、好听,叫起来朗朗上口,写起来儒雅大气。”赵云澜连连点头,话锋却忽而一转。“可以说清楚为什么瞒着我们了吗?”
郭长城拍了一下脑袋。“瞧我这记性,差点给忘了。”
大庆笑露一口猫牙。“人家说一孕傻三年,你这刚孕就傻了。”
楚恕之无奈地揉揉郭长城的脑门。“再打脑袋就更聪明不了。”
郭长城羞赧地清了清嗓子,横了一眼楚恕之,总算拉回正题。“我这不是,上次领楚哥去见二舅和二舅妈,他们对楚哥不太满意,让我跟楚哥分手也就算了还安排我相亲……我就想了这么一招,先斩后奏,等把孩子往他们面前一撂,他们不同意也得同意了。不告诉你们,是怕你们说漏嘴了,我这计划就全泡汤了。”
赵云澜露出一个“你怕不是蠢到家”的表情。“老楚你也跟着他一起闹着玩?”
楚恕之故作镇定地捂着眼睛说:“发情期时,他把安全套戳破了。”
林静爆发出惊天大笑。“可以啊郭长城!这手段!”一个牛气哄哄的大拇指。
郭长城得意洋洋地翘起鼻子,惹得楚恕之既无奈又窝心地捏了捏。
两个人亲密无间的爱意印在沈巍的瞳孔里,像烧红的烙印一般在他的心上烤出冒着白烟的黑印,他望向毫不自知的赵云澜,疼得贪婪又狂躁。
沈巍,你是个卑鄙龌龊的骗子,他误以为你是个柔弱温顺的Omega,你就真的为了接近他而伪装成Omega,一个能够将一切魂魄斩于刀下的斩魂使,怎么可能是个香甜诱人的Omega?
赵云澜欲盖名彰的遮遮掩掩,在他眼里只是变相的勾引。曾经的昆仑君,无数次的发情期都是依靠着鬼王野兽般蛮横的成结中度过。
当他在这个人身上尝过许多次蚀骨销魂的情欲滋味之后,再保持克制和压抑就变得艰难痛苦了。尤其这个人总是懵懂无知地靠近他,像只天真无邪、自以为毒蛇温柔可亲的雏鸡。
直到他们同坐一辆车行驶在回去的路上时,沈巍还沉溺在思绪中无法自拔,赵云澜哼完了不成调的曲子,开始没话找话,沈巍心不在焉地附和,他也没耍脾气。
他确认郭长城不但没有危险,反而还由楚恕之陪伴着等待一个新生命的到来之后,心情由阴转晴,甚至万里无云阳光灿烂,仿佛就算有一只幽畜从天而降砸烂他的车前盖,也不能扰乱他。“哎,沈巍,你有没有想过你以后有了孩子会是什么样?”
“孩子”两个字总算拉回了沈巍云游天际的魂儿,他懵然地转过眼睛,询问性地“嗯”了一声。
“看你那么认真地在老楚家布置婴儿床,想来应该很喜欢小孩,你要是有了孩子,肯定是个好爸爸。”
沈巍端详着专注开车的赵云澜,想象着他被自己成结、灌入体液后受孕,肚子一天天大起来……不自主抓紧了腿上的西裤。“大概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