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他的呼吸也变得急促。
许席林看像桌上未喝完的红酒,起身拿过,转向洗手间,倒进了马桶里。按下冲水键,巨大的水流声缓缓停下后,酒色和味道都被冲淡。
酒瓶和酒杯被他扔进垃圾桶里,盖上,彻底磨灭了某人来过的痕迹般,才重新坐下。
“我记得你这样的情况,不能喝酒。”许席林的嗓音在压制着什么情绪,但还是能让人听出一二来。
俞昂好一会儿才道:“我知道。”
狂躁症患者受病前的人格和疾病症状的影响,很容易对酒或者药物产生依赖。他的父亲俞凯松就是最典型的例子,除了酒依赖,他还患有药物依赖,在不清醒的情况下会产生暴力的冲动行为。
邓湘许多次叮嘱俞昂,不要喝酒成为父亲那个样子。所以,俞昂极力克制自己对酒和药物的依赖。
他不是一杯倒,而是怕染上酒瘾,就再难戒掉。
今天他只喝了一口,其实影响不大。坏就坏在,他真的生出了想醉过去的想法。
许席林:“吃过药了吗?”
俞昂缓慢地点头。
许席林眉头紧锁,换到了俞昂身边坐下,低声问:“你现在哪里难受?”
“我很热。”
俞昂把手拿下,双颊泛着淡淡的粉色,瞳孔视线涣散,显然他没有办法集中注意力在某种事情上。就连回答许席林的问题,也要思考很久才能说出来。
在追求俞昂时,许席林为了对他有更多的了解,特意咨询了医生有关狂躁症的知识。但多数时候不是凭借那些语言上的理论,而是在俞昂所表现出来的轻微切身感受到的。
离婚后,他曾再次咨询医生,见过更多例临床症状后,发现患者所需要承受痛苦比他想象中的还要多得多。
只不过是俞昂从小吃过太多苦,病症所带给他的苦难对他来说,也还能忍受。加上他本就是不愿情绪外露的人,藏在心底的居多,那是属于他自我保护方式的一种骄傲。
房门被敲响。
是老板送冰水来。
许席林开门,接过道谢。
老板关切地问:“是不是发烧了?村里的卫生院已经下班了,我这里还有几颗退烧药,我就一起给你们拿来了。实在不行,我开车带你们去医院输个液?”
“不是生病。”许席林道:“今天在樱桃园呆了一天,有点热。”
“哦,不是生病就好。有什么问题尽管找我,你们放心,我不是乱说的人。”
老板又叮嘱了两句才离开,许席林关上门,“哒”的一声,从里面反锁。
随着冰水一起带来的,还有两块雪糕,都是水蜜桃味的。
许席林也不知道冰水有没有用,只记得俞昂爱喝冰水,无论是事前还是事后,都不愿意喝有温度的,说是会感觉像有火在体内燃烧。
他扭开一瓶冰水,递到俞昂的面前。后者接过,仰头喝了一口。
“你多久没发泄了?”
“咳咳——”
喝下的那口冰水还未咽下,猝不及防地噎在喉咙里,呛得他猛地咳嗽,原本就红的脸颊跟熟透了一般。
许席林没想他的反应这么强烈,又是递纸又是顺背。好不容易缓了缓,俞昂起身坐远了一些,眼眸撩起,睫毛上沾了些咳出来的眼泪,氤氲朦胧。
难得见他有些慌张,道:“你在说什么?”
对比起来,许席林要冷静许多,“憋着对你的身体没有好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