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你这幅画,我怎么偶看不出里边有什么妙笔生花的地方来,想来也不过就是俄罗斯的一些年轻画师随笔之作,如果不是因为这画里边的人物是叶卡捷琳娜二世,可能有临摹名作的成分,恐怕比一张空白画布也贵不了多少吧。”
张辰看准了这个画主人并不了解这画,在艺术品鉴定上也只是小有成绩,他还完全没有接触到并且了解真正顶级的好玩意儿的能耐和机会,直接进行毫不留情的压价策略。
看着画主人被他说得一会儿红一会儿白的脸,继续道:“你这画的来历,我也就不说了,如果我能够在那个时期去几趟苏联,把冬宫搬回来也不是没可能。咱们实话实说,毕竟不大师级别的作品,甚至连一般有名气的画师也不一定是,你这幅画的价值怕是连五十万的十分之一都达不到。
你也别把我当个棒槌来蒙,这画我拿在手里可能永远都没有增值的机会,了不得就是多了一件普普通通的玩意儿,能不能挂在家里都说不来呢。我也就是对俄罗斯不同时期的绘画风格有些兴趣,想要研究一下,否则也不会再这些普通货色上出手。说个实心价,三万块是我能接受的底线,如果再高出这个价格,这东西您就自己留着吧。”
画主人这时候也算明白了,眼巴前这位并不是什么棒槌,反倒是一个正经的行家里手。可这么年轻的小伙子,怎么就能在有划伤有这么深的研究呢,还说要研究一下俄罗斯不同时期的画风,看来一定是师出名门了,估计就是当今画界极为大师的弟子也说不定。
忙笑着道:“这位小兄弟,恕老哥我眼拙,没认出你还是为真神来,对不住了啊。不知道兄弟你是哪位大师的弟子。还希望今后能够多多交流,让老哥我也有个提高自己的机会。”
这家伙死活不说交易的价格,就是想看看张辰到底是什么来路,是不是真值得用极低的价格去换个人情,如果真是什么大师的弟子。那可就真要结交一下了。这幅画当年收上来的价格根本就不值一提,白送都没问题的。
可张辰却不愿意和这些人有什么瓜葛,买卖就是买卖,今天过后还跟以前一样。再有买卖的时候继续谈价钱就是了。
道:“我师父不是书画界的什么大师,只不过我个人比较喜欢这方面的东西而已,恐怕你要失望了。咱们还是说你这画吧,三万块是我能够接受的底线,成不成的你给个痛快话。实在不行我也就不耽误时间了。”
要说起这幅画来,这画主人还真是没怎么当回事。当年从苏联那边一起弄回来两幅画,也不过就是花了几盒烟而已,当时找了不少的朋友来看过,都没有拿出一个确切的定论说这事什么时候的玩意儿,后来也就渐渐忘了这么回事,这么多年来一直放在仓库里边,根本就没顾得上理会。
直到前段时间去到库房里收拾的时候,才想起来这两幅画。这么多年下来。自己的眼力也有了不小的长进,能够看出一点内容来了,可还是不能给出一个确切的定论。就想着带到这次的展览上来,看看是不是能够遇上识货的人,能够把这画的具体信息给找出来。或者能找个机会卖出去。
这时候算是来了一位看上这幅画的,可给出的价钱实在是有点说不过去,这年头三万块能干什么啊。虽说当年也不过是用了几盒烟而已,可那个时候的几盒烟在苏联是很值钱的。换算下来到现在怎么也能值个几千块吧,这么多年下来。还涨不到十万八万的吗。
本来以为这年轻人是哪位大师的弟子,更够结个善缘,今后也好多一条路子,却没成想根本就不是书画圈的人,也就断了心头的想法。摇摇头道:“三万我可不能接受,不说这画当年我是怎么弄回来的,花了多少的钱,又费了多大的劲,就算是我这些年来的保管,也费了不少心思吧,三万连我那点辛苦都算不上。我也不跟你多说了,最少八万,少一个子儿也不行,能成就成,不能成我就想着卖别人了。”
之前画主人的态度也很明显了,如果张辰是哪位大师的弟子,估计三万块都用不了就能交易,兴许白送都有可能。可张辰却不愿意和他打太多的交道,这类小商小贩,很可能就会接着他的名声去干点什么,圈内这样的事发生过不少,现在大家都是很警惕这类事情的。
而且张辰还有另外的一个顾虑,那就是绝对不能说出自己的身份,也不能在这里停留时间太久,否则很容易遇到熟人把他的身份暴露出来。一旦让人知道他是张辰,那今天就很难再买到合适的东西了,以目前唐韵在近现代艺术品方面的投入和张辰个人的传说,这些商人们不把价钱抬高个三倍五倍的才怪,估计只要是他看上的,九成九以上肯定会被报出一个天价来,谁让他是张辰来着呢。
这个画主人明显是不认识张辰的,而且在得知张辰是个行家之后,很主动滴把价钱降下来,只不过没有降到一个很正常的价位上,还给后边的讨价还价留下空间而已。
要说这艺术品和古玩的讨价还价,还真是有些门门道道在里边,如果不是常年浸淫在这里边的人,从讨价还价上就能吃了大亏。在什么时候该怎么出价,什么样的玩意儿该怎么出价,该给对方留下多大的空间,这都是有技术在里边的。买家是要拦腰砍一半,还是朝着脚后跟砍下去,又或者是打个七分八分的死结,有什么地方不对了,就会让对方逮住机会把价钱说死。
张辰之前从五十万砍到三万,那就是直接朝着脚后跟去的,如果卖家是个会说价的,就知道这三万是一个起步,刀并不会落在脚后跟上,而是在脚脖子附近,具体是脚脖子还是小腿肚子。那就要看买卖双方谁比较能砍,谁能够撑得住了。
既然都是行家里手,那就抛开了忽悠外行的套路,直接进入pk环节。画主人做了这么多年的生意,不说规模大小。说价的本事必定不会太差了。给出一个八万块的价格,绝对是一个相当巧妙的位置。
一般情况下,到了这个时候,张辰的若是就要显露出来了。最理想的低价位也了不得就是五万左右,好一些的话很可能会在六万左右成交,距离张晨三万的底线可就翻了一个跟头了,属于是完全失败的砍价范例。
不过张辰的底牌却不在这个价钱上,如果就这么死抠着价钱不放。他也不可能有那么多捡漏带顺手的机会。他的最后底线也不是三万,而是现在画主人说出口的八万,所以说在暗面的交锋上,张辰已经是站在不败之地了。
这也是张辰一向以来最狡猾的地方,他会让每一个交易的对手都认为自己有些赚到了,以后如果再遇上的时候,就会对张辰放松警惕,觉得他砍价也就那么回事,实则是张辰每次都在占便宜。否则也就不可能有在同一个人手里连续两次都从搭头上捡大漏的事情发生了。
现在张辰就是准备要故技重施,虽然不是自爱同一个人身上,但是这技巧和道理却是相通的,不但要从这人手里捡漏,还要让他以为自己占到了便宜。如果下次还有机会遇上,捡漏就成为必然的了。
张辰还是保持着一脸无所谓的表情,瞟了挂在那里的叶卡捷琳娜二世肖像一眼,道:“老板。咱们实话实说,也实打实地交个底。买卖能做就做,不能做就直说,没必要用价格来压人吧。”
这时候说的话可就是完全站在一个外行的角度上了,行内的人不都是这么来的吗,有什么合适不合适的。只是这么一来的话,却让对方不是很舒服了,不知道该站在内行的角度还是外行的角度和他讲价,而就在这一个短暂的空档内,因为思维的不稳定,对方的心思就乱了。
画主人果然是有些不知道该怎么来了,摇着头道:“兄弟,这可不能够啊,八万也是因为你懂行才给的,真要换一个人过来,五十万不二价。你想想看啊,就是我从俄罗斯把这东西弄回来,也费了不少的劲吧,辛苦钱也不止两万三完了,还能不让我再赚点吗。”
“这样吧,我再给你加一万,不能再多了。你这画实话实说真的是不值那么多钱,不管你是从俄罗斯弄来的,还是从更远的地方弄来的,它本身的价值没那么高啊。”张辰这时候就要开始真正的忽悠了,道:“我呢,只是为了学习和研究一下,并不打算真的收藏你这幅画,而这幅画也不值得收藏,真要超过这个价钱,我就只能是放弃了。我相信除了你这幅画之外,还有不少能够对我有帮助的其它作品,何必在这一棵树上吊死呢,你说是不是。”
说完了,张辰就直直看着对方的眼睛,眼神中没有丝毫的可惜和不甘,好像对方再抬高一分钱他就会马上离开似的。搞得画主人一时间也不知道怎么办了,他本人对这幅画并没有信心,也是抱着尝试的心态来的,见张辰说的这么笃定,还真有些拿不准主意了。想要等等看后边有没有识货的人,可张辰这么确定,又让他害怕过了这个村就没这个店了;可真要四万卖给张辰,有真是有些不舍得,完以后便还有能出到十万八万的呢。
思想上几经考虑之后,画主人还是选择了一个这种的办法,摆出一副大不了就不干的表情,咬咬牙道:“兄弟,啥也不说了,你总得让我一赚点辛苦钱,五万,不能再少了,你要觉得还算合适的话,就这么着拿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