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什么大事儿?房顶都砸了,不是大事儿?”
“不是我砸的啊,我就看看热闹。”
“砸房顶没你的事儿,打架总有你的事儿。行了,别给我解释这么多。”那女警一摆手,语气不容置喙”你家大人什么时候来了,签了字,可以带你走。其他的,免谈。“
“到底怎么回事儿?你打架了?”季楷扬简直头大,拉着他看了一圈,没看到明显的伤痕。衣服也还干净,没有血迹。
“没有啊,他们冤枉我。”易辰非常老实地配合他检查,“楷扬哥哥,你信我啊,我真是拉架的,你看对面那对小孩儿,才到我肩膀呢,我可能和他们打吗?”
“说谁小孩呢?你他妈怎么说话呢?“对面的闹起来。
易辰这边的人也不甘示弱地骂回去,整个派出所里吵成一片。
“搞什么你们,再吵今天谁也别想回去了。还有你,”一个正在填表的警察站起来把本子一砸,指着易辰,“门口站着干嘛?你比较特殊吗?给我滚过来站。“
易辰哼了一声,甩着手,又站回去。
“那谁的哥哥。"刚刚那个女警拿着手机过来,”你们家长还有别的号码吗?这两个都关机了,怎么回事?“
“关机了?”季楷扬偏头一看,那根本不是易博川和张韵的号码。是他和易辰以前的手机号,小学毕业时买的,后来念初中,学校规定学生不许用手机,就一直放在了家里。
“还有号码,我来打吧。”季楷扬转头去看易辰,显然是知道自己的谎话败露,易辰摇晃着头,左顾右盼,说不出的心虚。
“前段时间刚换的,他记不太住。”季楷扬在女警将信将疑地目光中,帮易辰圆谎,想了想,还是把电话拨给了张韵。
易辰听见季楷扬联系的是张韵,心中还雀跃了一阵子。
他今天的确很冤枉,这事儿和他关系真不大。易辰约的几个朋友,就是小区里一起长大的,季楷扬也认识。本来是想去打乒乓球的,结果小区的四个乒乓球台已经被一群大爷大妈占领了,原因很简单,他们用来跳广场舞的中心花园不知被谁拉了好几根绳索,上面晒着被子,不到天黑,是不会有人来认领回去的。跟在一起的还有个六七岁的小孩,是一个朋友的远方亲戚,假期过来玩儿,无聊得发慌,闹着要去扔纸飞机。
N市属于丘陵地带,地势起伏不平。瑞景园往后是一个斜坡,小区后门外有不少平房,当初修的时候本来是要一起占的。结果价钱没谈妥,地产开发商无奈之下只得缩小了楼盘的面积。
易辰小学毕业以后,已经不自觉地把自己归入了大人一类,扔纸飞机这种幼稚的游戏很久都没玩过了,但是直接回家又太无聊,再说一群人一起,幼稚程度似乎也有所减弱。
本来一开始是很正常的,他们在小区门口的便利店里买了两本草稿本,撕下来折好后往外面扔,比谁飞的更远。人不少,每人扯几张,很快,两个本子就要被只剩下封面了。就在大家准备各回各家的时候,忽然听见嘭地一声,声音并不大,但是在场的人应该都听见了。他们顿时呆若木鸡,不远处,某家停满了纸飞机的屋顶,塌出了一个洞。那个六岁,还豁着门牙的小孩,哇地一声哭了出来,抽抽噎噎了半天,“我把矿泉水瓶扔出去了。”
后面的事,发生的如同喜剧电影里烂大街的逃跑桥段,易辰他们一行人在反应过来以后,作鸟散状往回跑。被砸了房顶的那户也是几个小孩在家,拿着矿泉水瓶从后门追进了小区,气势汹汹地冲进保安室,看了监控锁定了目标以后,就在小区里四处找人。十五六岁的少年人,都犯着中二病,一个被逮到了,剩下的也不会再跑,否则就是不讲义气。
两方很快就杠上了,对方在寻找罪魁祸首的时候,还不忘联系了其他哥们来撑场子。双方就在小区对峙,围观群众还算有法律意识,不知是谁报了警,在他们的冲突爆发地更激烈以前,警察来了。不管三七二十一,凡是在那一堆站着的,挨个挨个全带回了警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