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来该怎么办?做这事的人是刑部尚书府上的人,看样子,是王槩为了交差才会铤而走险。锦衣卫虽然横行无忌,可也不能擅闯一部尚书的府邸。就算闯进去抓到了人,只要王槩矢口否认,再杀了那送信的人,一切都死无对证了。
最后,张儒还是决定和范统一起夜探刑部尚书府。
幽深的小巷子内,两个人影如同壁虎一般四肢紧贴长了青苔的墙,一队护院家丁从下面走过,竟然没人抬头观看。
趴在墙上的两人自然是张儒和范统,这壁虎功还是范统临时不久前交给张儒的,为的是张儒能够在刑部大牢保住性命。没想到在刑部没用上这功夫,出来之后竟然用上了。
两道黑影如同鬼魅一般行走在安静的刑部尚书府邸,一路上所有巡逻的家丁都没发现他们的踪迹,倒是有个喝了酒的小厮差点发现了他们的行迹。好在两人都算是忍得住的人,当头一泡热尿,愣是让他们给忍了下来。
带着些许尿骚味,张儒和范统摸进了后宅。
进入后宅之后,景象立马变了,到处都是绿树和红花,基本上没看到假山,不过却多了几许人造的流水。
内宅也比外院要热闹许多,东边大概十几个人正在弹唱,西边则有几个彪形大汉守着。显然,王槩的书房应该就在西边。
不过这次来不是要找什么资料,也没必要去戒备森严的书房冒险,张儒和范统轻身上了屋顶,等到又有醉鬼喝了酒出恭的时候,范统如大鸟一般飞扑而下。在空中,一只带着尿骚味的手就捂住了那个身材魁梧的紫衣人的嘴,随后猛然出拳,一拳打在那人的肚子上。
感觉有一股热流从指缝间流出,范统顾不得脏,抓起那紫衣人就上了屋顶。
泛着寒光的匕首横在紫衣人的脖子上,突如其来的变故也将紫衣人的醉意吓醒了三分,张儒压低声音道:“知不知道谁是王公子。”
紫衣人浑身颤抖,胯下一股热流流出:“我。我不知道,你。你们。你们要干什么。”
范统低喝道:“少他妈废话,王公子欠了我家老爷钱,现在开始赖账了。王大人是刑部尚书,咱们得罪不起,可这钱不能不要。你最好说出谁是王公子,不然,白白当了替死鬼,可不要怪我兄弟二人心狠了。”
“胡说。”紫衣人突然变得激动起来:“你们老爷是谁,本公子什么时候欠他钱了。”
张儒一笑,心道这王公子可真是愚昧不堪,他们都没有逼迫,这小子就不打自招了。
紫衣人说完之后马上察觉到自己说漏了嘴:“不不不,我家公子什么时候欠钱了。”
张儒朝范统使了个眼色,紫衣人就觉脖子发紧,他忙道:“大爷,你要钱,我马上给你们,别杀我。”
范统低声道:“既然你是王公子,事情就好办了。我们也是拿人钱财替人消灾,这欠钱的人自然不是你王公子本人,不过王公子最喜欢的那人,却是欠了不少银子了。咱老爷也是小本经营,王公子看是不是把这钱给我们?”
王公子沉吟了一会,他喜欢的人实在不少,还真想不起来最喜欢的人是谁了,所以他没有第一时间做出答复。
就这一迟疑,范统捂住他的嘴巴在他脸上划了一道口子,顿时,血流如注,模糊了他半边脸颊。
刺痛的感觉让王公子彻底清醒,他立马道:“那人欠你们多少钱,明天,明天本公子亲自偿还。”
范统狞笑道:“王公子倒是好算计,要是让公子知道了我家老爷的身份,只怕我们都不用在京城混了。这钱不是公子欠下的,还请公子将欠钱的人指出来。”
王公子忍不住在心里骂道,感情你们他妈还不知道这欠钱的人是谁!
不过这话他也只能在心里想想,可断然不敢说出来。
范统又道:“你们府上的管事,你最喜欢的管事,欠了我家老爷三千两银子。”
王公子恍然大悟:“你说的是他啊!他现在被我爹要过去了,你要找他,得去我爹那里找。这个时候,他一般都是在我爹的书房伺候的。”
张儒和范统对视一眼,眼中皆有古怪神色,看来这王家父子还真没一个好东西,儿子喜欢这个调调也就算了,老子一把年纪了,竟然也喜欢这个调调。
范统当机立断,一手刀将王公子切晕,然后找个空挡将王公子扔进了花丛中,重新回到屋顶之后,他低声问道:“大人,现在怎么办?”
张儒冷哼道:“好一个狡猾如狐的王尚书,既然在书房,说不得就要去书房走一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