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干啥,就看看你。”那少年声音带着点故意的恶劣,“你多大啊,刚毕业吧?”
谈知没说话。
“现在大学生刚毕业就能做大学老师了?什么时候门槛这么低了,就算你跳级硕士毕业,这细皮嫩肉跟个小鸭子似的,怎么看也不像当老师的料啊。”
谈知的下巴被一个冰凉的东西挑了起来,后知后觉是这熊孩子指尖。
“拿开!”
“生气啦?”窦慵回味了一下触感,又滑又嫩,摸着很舒服。“这么说,老师是知道小鸭子什么意思?老师圈里的吧?”
“你!”脸色终于变了。
“被我说中了??”那声音笑的恣意,“哈哈哈,老师,你相信一见钟情吗?”
“我突然发现我有点喜欢你。”
“不是你这张脸,而是你这种,怎么说呢,被欺负了也不知道怎么辩白的样子,让人特别想做点更过分的。”
谈知蹙眉,猛地被一股大力推了一下,直接“咣当”一声,撞在了身后的铁门上。
他深呼吸一口气,忍住动手的冲动,缓缓低下头,习惯了戴眼镜,骤然被摘下去眼睛没了遮挡,被空气中的冷风吹的十分不适。
“窦慵。”他看着模糊的地面,“你不来上课,我不会管,现在请你把眼镜还给我。”
“真生气啦?”
“不要开这种无聊的玩笑。”谈知声音发冷。
“逗你玩玩而已嘛。”
少年并没有他想象中的恶语相向,从头到尾声音里都带着笑,但这笑声听上去很欠扁。
谈知受制于人,碍于这人是自己学生还不能打,心里快把这个叫窦慵的厌烦死了,以后不来上课最好,巴不得再也别看见他。
“怎么不说话了?”窦慵凑近他,貌似才意识到什么,“卧槽,你看不见我?”
“睁眼瞎啊,这么近你眼睛都没焦的!”
谈知靠着铁门,不停给自己做心理建设,冷静。
“有意思。”窦慵笑了笑,“这幅样子,啧啧,我见犹怜啊,让老弟亲一个?”
“你别太无耻了。”谈知严丝合缝的表情有一瞬间的开裂,一字一顿,“不可理喻!”
天知道他真的很生气,脸都气红了。
从小到大有哪个学生敢这么对他,这么肆无忌惮!要是别的什么身份自己早就打的他妈都不认识他!
“瞧您说的,不贴切。我要是无耻早就把这层碍事儿的裤子给脱了,这不还隔着一层耻辱裤呢么!而且也没啥不可理喻的,我稀罕你就是最好的‘礼遇’了,您说呢?”
说完了又凑近一点,快要贴上来了。
谈知莫名的就有些慌乱,“走开!”
刚才窦慵那句“圈里的”还真蒙对了,谈知是个名副其实的同志,他刚发现这事儿的时候排斥好久,到现在都不敢和老妈说,怕他妈对他失望,经历了不少痛苦的心理历程,绝对都有心理阴影了,加上因为长的过分温润,从小就一直被不少同性有着龌龊心思,他渐渐开始产生洁癖,拒绝和任何人触碰,曾一度怀疑自己是个性冷淡亦或者无性恋,但今天……
这个充满了阳刚之气的……还长得很帅很有冲击力的少年,就这么非常没有征兆没有礼貌的这样对自己,这样近距离的接触,还是在自己看不清缺乏安全感又强烈陌生的情况下,让他难受抗拒之余还有一些说不上来的茫然和心慌。
就好像从未预料不知如何掌控的事要发生了一样,这对从小到大都理智清醒的他来说,无异于当头重棒。
少年身躯高大,把光都挡住,声音刻意偏低听起来有些喑哑,就贴着自己耳朵钻进去,头皮发麻。
“你毕业的时候你们导师肯定教了不少怎么对付不良学生的经验吧,怎么你只会拿你那双水灵灵的无辜又勾人的大眼睛来做出楚楚可怜的样子,嗯?想让我心软放过你吗?”
谈知看不清少年的嘴型,听力莫名也受了影响,虽然眼前的人普通话标准声音好听的可以去当广播员,但谈知的脑子很乱,散光严重,有些头晕,眼睛起了一层雾。
他声音有些低,“我不太舒服,你把眼镜给我。”
“装可怜?”
谈知揉了揉眼睛,又揉了揉太阳穴,眼周发红,看着的确难受极了。